諸伏景光扶額,謹慎地選擇了不開口。畢竟事關另一個萩原,看自家萩原的這個态度,估計另一個萩原已經……
哎,你就先讓讓他吧,zero。
降谷零:“?”
【松田陣平】才不管他們在想什麼,他的目的很奇怪,明明是他主動要來神社的,來了這裡後,卻又最多隻是看了石塔幾眼,就沒了興趣要跟他們一起帶着屍體回旅館。
來得莫名其妙,走得也莫名其妙。
隻有【松田陣平】本人清楚,他來這麼一趟隻是為了确認這個組織不會再腦抽地回去召喚猶格-索托斯——現在看神社和石塔荒廢成這樣,估計他們也不敢喊對方了。
不敢就行,不然他也要搖個神過來,好麻煩的。
下山的路跟上山時一樣,萩原研二三人帶着水原春帆的屍體走在前面,【松田陣平】這回更是光明正大、演都不演地在後面慢吞吞地跟。
他也可以走快點,但是怪累的,沒必要。
前面三人倒不是沒想過幫忙,考慮到下山要更危險,還有【松田陣平】的身體原因在内,但是他們默契的沒有人真的這麼做。
不管一路上從萩原研二那裡聽到了多麼不科學的解釋,等到了旅館,他們也沒時間再去想什麼怪物什麼神的事情——
伊達航和那個高瘦男人一起消失了。
“不在房間裡,也沒有留字條。”諸伏景光凝重地說,是他剛才負責去叫伊達航過來的,卻帶回了這個壞消息,“房間裡沒有打鬥的痕迹,很可能是自己走的。”
可是,在這片無法離開的白霧裡,他們又能去哪兒?
“他們可能是又嘗試下山了吧。”
卷發調查員靠在門框上,扭頭看了看外面的白霧,口吻随意地猜測。
而後,他又随意地給出建議:“你們去找找說不定就能找到了,現在要是放任他們自己離開,伊達搞不好會很危險。”
“然後讓小陣平你一個人留在這裡嗎?”萩原研二第一個反對,他還是無法忘記自己不久前在溫泉池裡撈起這家夥時的場景,“駁回!”
“駁回無效。”【松田陣平】冷酷無情,“你沒有投票權。”
萩原研二震驚:“為什麼?!”
“……”降谷零打斷他們倆有點旁若無人的對話,轉而看向一臉事不關己的【松田陣平】,“分頭行動的事情稍後再講,你不是說回來後就告訴我們兇手是誰麼,現在可以說了吧?”
【松田陣平】和他對視,直到降谷零默默挪開視線,調查員才心情不錯地大方開口:“可以啊,你想聽的話。”
“兇手是我。”他故意停頓,沒看到滿意的反應後才輕啧一聲,補上了後半句,“至少,他們想讓你們以為是我。”
“這座旅館是那個邪教團的聚集地,七年前,我跟萩誤入了這裡,差點被當成祭品。”【松田陣平】語氣尋常地說,對面三個已經知道【萩原研二】死亡事情的人也就面不改色地跟着聽,“所以我們破壞了儀式,砸了雕像,某種意義上也算跟他們結了死仇吧。”
“隻要讓你們懷疑我,這樣等他們想對我動手時,你們有很大概率不會來救我這個‘瘋了的殺人兇手’——反正他們肯定是這樣想的。”
【松田陣平】悠悠地說,說着又屈指隔着褲子布料敲了敲那條機械腿,冷幽默的語氣說道:“可惜他們不知道我現在隻算五分之四的人類,要用我湊血祭的話,還少五分之一呢。”
對面的三個人表情實在一言難盡,【松田陣平】卻渾不在意。
這跟【萩原研二】的死亡比起來,不過是人生路上踩到的區區一個坑,已經邁過,那時的感覺就徹底被他丢在了腦後。
……當然,也可能是因為調查員真的覺得這個假肢很有拆開玩玩的價值。
反正,他并不介意提到肢體殘缺帶來的行動困境,甚至很樂意跟别人講自己的地獄笑話。
講着講着就會脫敏的嘛。
“但是……”萩原研二欲言又止。
“行了行了,我不知道水原跟你說了什麼,但至少說了召喚儀式吧。”
加上照片帶來的那段,他已經恢複了所有的記憶,如今的【松田陣平】再清楚不過——并不是命運殺死了【萩原研二】。
是他。
從一開始就是他害死了【萩原研二】。
【松田陣平】不客氣地看向那邊的半長發警官,直白地說道:“你們留在這裡也隻是拖我後腿,我也不想讓你們跟這個世界接觸太深,所以還不如你們去找他們兩人的蹤影,解決儀式的事情我自己來。”
他如今做的一切,不過是為了贖罪而已。
“七年前沒有把他們全部都解決掉,是我的失誤。”【松田陣平】摘掉墨鏡,插進胸前的口袋,視線從三人身上劃過,落到空氣中停頓了兩秒,才徹底收回,“這次不會了。”
——他會讓他們得到應有的結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