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去合作社了,吃過飯就匆匆離開家,直到傍晚,窗外放起煙花時,他才回家.
我在床上躺着,他走進房間
穿着一件老頭衫,伸手掀開被子,揚起一陣細微的灰塵,在微弱燈光中漂浮.
當他的身體與床墊接觸的那一刻,發出了一聲長長的歎息,頭深深地陷進枕頭裡,眼睛緩緩閉上,眉頭卻依舊微微皺着.
對他來說,床不夠長,所以不得不找來一根闆凳接上.
被子裹住他的身軀,我他又睜開眼,微微側過身.
“你靠過來點”
我輕輕挪動了一下身子,向他靠近了一些.
把我緊緊攬入懷中,頭靠在他寬厚溫暖的胸膛上,能聽到他那強而有力的心跳聲.
“撲通撲通”
一下一下,讓人心安.
“這屋不夠熱,挨着才暖和”
呼出的氣拂過我的頭頂,我沒有說話,隻是更緊地依偎在他懷裡.
很快是震耳欲聾的呼噜聲.
從他的鼻腔和喉嚨中滾滾而出
“嗬——嗬——”;狂風呼嘯穿過山谷,“嗚——嗚——”,夾雜着幾聲尖銳的鼻音,“嗯——哼”
嘴角不時地抽動一下,像是有一口永遠吐不出來的濁氣,拼命地掙紮,震得窗戶上的玻璃都似乎在微微顫動.
在美國的時候,忙着照顧孩子,都沒有過.
今天好不容易把孩子放到他爺爺房間,他就這樣子睡了.
越想越氣,我起身一下子坐在他的肚子上,他的肚子猛地往下一沉.
原本響亮的呼噜聲瞬間被打斷,發出一聲悶哼,我不管不顧,穩穩地坐在那裡
肚皮上的贅肉隔着老頭衫被擠壓得向四周攤開,屁股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肚子的溫熱和柔軟,我沒事的時候就喜歡拍他的肚子,當枕頭也很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