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片一大片的麥子,更多已經被收割完成,或黃或青總還留了一部分豐收末尾的氣息在田裡氤氲着.
一圈圈綠色樹影相隔開的農田.
紅色的、藍色的三輪車随意停放.
總能看到一個又一個在田裡忙碌的農民,記不清他們穿了什麼顔色的衣服,距離太遠甚至看不清任何表情,但在大片的淺黃色裡面卻異常顯眼.
離農田不遠處總會有着各色屋頂,天藍色、赭褐色、泥青色……一片片的交錯、聚集着.
我從不曾知曉院子裡的人在幹什麼,可能忙着唠家常、可能在理收回來的麥子,也可能正準備做午飯.
我望着一望無際的麥田,微風拂過麥浪,一座座小土包若隐若現,他想跑出這裡時,麥田變為了黃色的海浪,讓他力不從心,當他想走回去時,麥田裡的土包又變為了一座座大山,讓他精疲力盡,此刻我也把頭枕在土包上,雙腿浸泡在麥浪裡,耳邊他的輕聲細語,腳下微風悉悉,夜幕掩蓋晨曦,我這才聽輕耳邊的,沉寂.....沉寂......
他說起曾經漫山遍野的瘋跑、閣樓上偷偷挪上去的床墊、夏天在室外引水的池子裡無所顧忌的泡澡、還有院落沒有打地闆的黃泥地裡瘋長的野草、甚至雨夜令人無處下腳的癞蛤蟆.
他和東北就像個胡子拉碴的中年大叔,喝着酒就着淩冽的北風,向你絮叨以往的榮光,他沒有那麼多形容詞,隻是告訴你,今年的風有點冷,但沒關系,明年或許更冷.
你以為他憂郁,可他轉頭就笑了,你以為他笑了,可淚又從他眼角狠狠砸在地上,你剛要來安慰他,可他又跳起來做自己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