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念看着那隻因用力而青筋迸起的大手,忐忑擡頭,發現alpha正居高臨下,帶着點端詳的意味凝視着他。
男人眉宇冷冽眸子深如淵,在商界翻雲覆雨隻手遮天慣了,有種與生俱來的盛氣和壓迫力。
“你究竟學了些什麼?”黎見行聲音沉冷,盡量隐忍着脾性,這沈家還真不把人當人。
沈念神色肉眼可見的緊張,呼吸霎時變得混亂,也恍然意識到男人根本就不是要他做這個的意思,是他會錯了意。
而且好像因為這個誤會,自己又惹對方生氣了,連丢人都顧不上,他滿腦子都是在想該怎麼辦。
他隻是覺得自己唯一能拿來感謝對方的也隻有這種事了,之前學的那些,那種課的老師,說要讨alpha歡心或者報答,這個方式是他們最喜歡的沒有之一,所以他才會...
沈念越想越惴惴不安,胡思之際又回憶起新婚第二天被折斷手指丢出去的那個大叔,他會不會也被那樣對待。
面對未知的恐懼,沈念眼眶逐漸泛紅本能瑟縮了下,想将手從alpha那裡抽出來,可根本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
黎見行敏銳察覺到人的驚吓,皺了下眉眯起雙眼笃定的問:“你很怕我?”
沈念本就白淨的臉蛋變得沒有一點血色,慌忙搖頭:“沒,沒有,沒有怕您,對不起。”
黎見行這才意識到自己的模樣有多逼人,他對所有人都習慣強勢,剛才滿腦子都在想沈家的事,也就忘了收斂氣焰,更忘了眼前這隻‘小羊’有多脆弱敏感。
他既心疼又無奈淺歎口氣,動手拉上拉鍊,然後把男孩拉起動作霸道的讓人岔開雙腿,面對面坐在自己身上。
沈念腦子還是懵的,乖巧的不得了任由alpha擺布,男人的兩隻大手伸進了他的衣服下擺裡,掐着他的腰身,将他扣在那兒動彈不得。
溫熱粗粝的手掌緊貼着他腰上滑膩的肌膚,燙得沈念身體都跟着升溫。
這種親密的舉止更令他彷徨,讓他想到了新婚那夜,自己也是被這麼對待,alpha力氣很大他隻能被迫承受他所有的撞擊,是根本逃脫不了的桎梏。
黎見行平靜幽深的眸子緊盯着人,像是在思忖怎麼開口,沉默良久後忽的失笑。
他真的拿這小家夥一點辦法都沒有,有種在帶孩子的錯覺,又不能像對待弟弟那樣訓斥教育,自己要是再說重了話,omega估計是要掉眼淚的。
沈念感受到alpha不像之前那樣存有愠意,也逐漸松口氣,但他不明白對方為什麼要笑。
迎上男孩不解的目光,黎見行不疾不徐的說:“念念,你我是夫夫關系,我不會傷害你,所以你不需要怕我,相反,你可以在我這裡尋求庇護,明白嗎?”
沈念不知道什麼明不明白,或者說是該不該明白,配不配明白。
不管是沈家人還是黎見行,他們說的每一句話對沈念來說都是一道解答題,他的大腦隻會下意識的去思考标準答案,小心翼翼避免答錯受到懲罰。
短促的遲疑後,沈念擠出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點頭讨好般回答:“我明白,謝謝你黎先生。”
黎見行眉宇染上點憂愁,他知道自己剛剛發自肺腑幾句話等于是白說了。
“要我幫你報複嗎?”男人面容平靜幽幽開口,帶着股令人後背發涼的口吻引導:“他們對你很過分是不是?”
沈念雙眼倏地睜圓,這段話的信息量足以讓他消化片刻,明白alpha嘴裡的‘他們’是誰後,本能搖腦袋否定,可還沒來得及出聲,男人再一次搶先警告。
“沈念,想好再回答。”黎見行步步緊逼,聲音卻格外迷人磁性,惑人心智:“我讨厭謊言。”
車窗外的雨下得越來越密,烏雲籠罩天色陰沉,配合着男人強大的氣場,沈念覺得有點喘不上氣,他不再是叫自己小名,而是嚴肅的叫了大名,這是不是說明...
就在沈念覺得自己被逼得快落淚的時候,alpha突然淺歎了口氣,打破了這停滞壓抑的氣氛。
“沒關系,不想回答可以不說。”黎見行一隻手撫上男孩的後背,将人擁進懷裡,輕拍了拍:“按照你自己的節奏來,有想法随時告訴我,你要我幫你做什麼都可以。”
信任這兩個字隻能慢慢來,一隻被狼群包圍戲耍了這麼多年的小羊根本不懂得反抗和報複為何物。
況且黎見行自己也清楚,他現在對于沈念來說是陌生不可控的,甚至還不如沈家那幾個人給他來的熟悉,安穩。
說實話,他之前确實有在憤怒,他的人還真沒有這麼受欺負的時候,從國外處理完工作眼都沒閉,緊趕慢趕回來,就是看到這麼一幕。
在沈家的時候他已經很克制了,主要是怕沈念覺得為難,那畢竟是他的家人,自己也不好輕舉妄動做出什麼過分的事。
被alpha這麼抱着,沈念不得不将整個身體的重量都交付在對方的懷裡,男人的胸膛很結實可靠,震顫的心跳聲非常有力蓋過了自己的。
嗅着人身上那股熟悉的古龍水混合着濃咖味的清香,沈念徹底失去了思考的能力。
沒有人對他說過剛才那番話,所以他看不懂這是什麼意思,這算是善意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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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沈家回去的當晚,沈念就收到了父親發來的任務短信。
先是一段謾罵,把從黎見行那裡受的氣發洩在他這裡。
而後讓他趕緊趁現在黎見行看起來對他還比較上心,心思還在他這裡,生個孩子穩固地位,不然等新鮮勁過去了,他就會去找别的omega了。
沈德輝:等你被黎見行掃地出門,臉面丢盡,我們家你也不用回了,我們沈家沒有你這麼個窩囊貨!自生自滅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