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倒一地哀嚎或者面朝地無法動彈的人,以及滿臉是血的,被控制住的男人。
瑪格麗特的手臂還纏在那個滿臉是血的男人身上,握着刀,雖然冷淡着臉但神色專注,看上去像是喜歡審訊的變态。
琴酒走入後院通道時見到的就是這一幕。
他擡手毫不留情地給躺在地上的每個人補槍,并冷着聲問道:“瑪格麗特,你在幹什麼?”
“這是FBI的高級官員。”赤井秀一擡起頭,“他自己是這麼說的,我猜……留着他比殺死他更有用?”
查理也配合得大叫:“我是FBI的人!我能給你們很多情報!”
赤井秀一按了按查理的脖頸,讓人不得不收聲後偏過頭,黑色的長發像是蔓延的蛇尾:“他知道我們。”
這句話讓琴酒的動作頓了頓,而後琴酒繼續擡起槍,直接将子彈釘入男人的腦髓。
“沒有這個必要。”琴酒見瑪格麗特沒有動,聲音裡的溫度稍微回升一些。他像是解釋,又像是給瑪格麗特一點任務指示,“搞情報是情報組的工作。瑪格麗特,你想太多了。”
但他的态度比較起來還算不錯,大概是“對FBI的人動手”這件事讓他感到愉悅,而現場的鮮血,和瑪格麗特在血腥中央卻沒沾上多少血色的樣子很符合他的美學。
赤井秀一敏銳捕捉到琴酒的情緒。他便跟了上去。
沒有跟得太近。
他和琴酒距離三米左右,踩着琴酒的步伐,發現自己一路過來放過的人都被補了槍。
……真是謹慎啊。
但更謹慎的還在後面。當他們踏出别院的大門,下一秒整個别院就炸開了。分明赤井秀一進入别院時還沒有炸彈的,是琴酒進來的時候安裝的炸彈。
有點可惜,赤井秀一想。不過他從那兩個人的對話裡也算是得到了不少情報。
“我的任務算是完成了嗎?”他問。
琴酒側過身看他,幾乎不暴露在陽光下的慘白皮膚在白日裡看上去隻會讓人聯想到吸血鬼或者喪屍這種帶着殺氣和陰冷氣的東西,但那雙墨綠色的眼睛在白天也還是很暗,和他自己的綠眼睛比起來要更暗:“跟上來。”
“好吧,大哥。”赤井秀一輕聲應道,語氣裡聽不出太多尊敬的意思。
琴酒瞥了他一眼:“别再管萊伊了。”
“那可不行。”赤井秀一很輕地勾起唇,眼神也有了微妙的改變,“那可是我親愛的,最愛的哥哥啊。”
琴酒開着車來的,不是那部熟悉的保時捷。赤井秀一騎着機車跟在車旁,借着駕駛的機會給朗姆發郵件——組織内部的通訊訊号裡,屬于朗姆的那條權限更高,不會被其他路線察覺,這一點赤井秀一做過測試了。
他和朗姆彙報了小唐納德别院的消失。
隻有小唐納德别院的消失。
朗姆很快給了他回複,是“做得不錯”。
于是赤井秀一知道自己可以從威士忌組那裡脫隊了,暫時不會有人管他不參與威士忌組的後續任務——隻要他得到的信息讓朗姆滿意。
琴酒不止炸掉了唐納德别院,他之後一路殺到了唐納德在加州的許多“據點”,而赤井秀一也抓住機會傳了消息。多虧那位查理,他本來就安排了一些FBI,赤井秀一從詹姆斯那裡拿到了這邊FBI的一些暗号信息。他在保證自己不暴露的前提下留了消息,FBI能不能抓住機會就看詹姆斯和這邊加州分局其他人的反應了。
當然,赤井秀一并不天真,他已經預想到了最差的情況:整個加州分局都應該大洗牌。
不過他連帶着也從琴酒的渠道知道了一些組織在加州的通信點。
入夜以後,琴酒的殺戮告一段落。
中途貝爾摩德打來電話,問要不要讓威士忌組過來見個面,琴酒拒絕了。
“别給我找麻煩,貝爾摩德。”琴酒說。
貝爾摩德便含笑道:“好吧,你說了算。我讓他們找地方待命。”
“鬣狗”組織的人需要全部清除,這部分工作不可能全由琴酒來做。而琴酒還有更重要的工作。貝爾摩德說:“你過兩天回洛杉矶。”
和新的目标的接觸需要琴酒到場。
琴酒想起上一次宴會時的場景,臉色暗了下去。他對宴會沒興趣。
貝爾摩德則繼續道:“我聽說你把瑪格麗特叫過去了?你覺得她可信,可以讓她做你的女伴。”
“……你需要我有一個女伴?”琴酒皺眉道。
“我需要你更像是個擁有決策權的人。”貝爾摩德抱怨道,“你總不能太像是殺手?”
“我們分開入場。我也會找新的男伴的。”貝爾摩德說。
這就是入夜以後琴酒沒有去安全屋,而是去酒店開了房間的原因。
赤井秀一本來就沒想過琴酒會帶着他去美國的重要安全點,但美國的公共安全屋也是有調查價值的。但琴酒帶着他去了高級酒店開房。
赤井秀一腦子裡閃過許多念頭,但他将組織替他做的假身份交給琴酒後,露出了一個暧昧的笑來:“老大,這種做法會讓我誤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