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烨自然不傻,暗中掐訣念咒,試圖直接取回心麟。然而,之前幾次催動皆有反應,此次無論如何掐訣,心麟都毫無動靜。
芷晴看着幽烨,微微一笑,輕聲說道:“我昨日便已發現,我的血能壓制這塊鱗片。方才我在上面塗了些,如今它應是‘沉睡’了。”
幽烨聞言,問道:“你方才都是裝的?”
芷晴撇了撇嘴,搖搖頭,說道:“也并非全是。隻要你一靠近我,我便會心痛。方才若不是你離我太近,我也不至于失手,還被那魚怪偷襲。”
幽烨道:“如此說來,從疏散漁民之時你便有所察覺了?”
芷晴道:“起初并不确定,直至你為我解毒,我便又感應到了我們之間的聯系。”
幽烨問道:“何種聯系?”
芷晴被他一問,忽然不知如何作答,總不能說自己眼前一直浮現與他相擁的場景吧。“說了,你也不會懂。你隻需做好你擅長之事,去幫我尋回劍,其他的無需多言。”
幽烨氣道:“你還真把我當丫鬟使喚了。我倒要看看今日能否打得過你。”
芷晴威脅道:“你若敢上前,我便掰碎你的心麟。”
幽烨聽後,不敢輕舉妄動,一時呆立原地。思忖片刻,知道這差事是非去不可了,便也不再多言,一個猛子紮進海裡,乖乖去尋找天一劍了。
岸上的芷晴這才松了口氣,方才她全憑真氣強撐,與幽烨周旋。此刻的她,實則已虛弱至極。她道法尚淺,鲛人毒又極為兇猛,她一直用真氣鎮壓,如今已疲憊不堪。
幽烨在方才出事的海域尋了三遍,卻始終不見天一劍的蹤影。眼看天就要亮了,他放心不下芷晴,便返身回去查看。
隻見芷晴陷入了昏迷,渾身滾燙,面色慘白,與方才判若兩人。幽烨看到她這副模樣,心中竟隐隐泛起一絲心疼。
此時,心麟上芷晴的血封印随着主人的虛弱,已失去效用。幽烨趁機取出心麟,貼在胸口,念了幾聲口訣,心麟便恢複了原狀。
心麟複原的瞬間,芷晴忽然睜開眼睛,指着幽烨罵道:“趁人之危的小人!”
幽烨輕輕撫摸着芷晴的頭發,溫柔地說道:“得罪了。心麟隻有三天之期,劍我定會幫你尋回,絕不食言。”說罷,他輕吻了芷晴的額頭,将一絲真氣通過印堂渡入她的體内。
“鲛人毒隻有種毒者可解,姑娘不必言謝,我們後會有期。”幽烨說罷,施展功法去除了芷晴體内的燥熱,轉身跳入海中。
“登徒子。”芷晴掙紮着擠出三個字,便又陷入了昏迷。
溫暖的海風輕輕拂過臉龐,芷晴再次醒來時,已身處船上。這是昨夜幸存的那艘小船,大師兄正滿臉焦急地看着她。
船尾的角落裡,幾個神态疲憊的漁民歪七扭八地坐着。掌舵的正是他們救下的那個少年。
“大師兄,我……弄丢了天一劍”芷晴話未說完,眼淚已止不住地滾落。
“師妹,莫哭,師兄在呢。”昭然輕輕為芷晴擦掉眼淚,溫柔地看着她,那目光宛如春天的暖陽,能融化一切煩惱。
芷晴這才止住了淚水,起身靠着船舷坐下。
“他是米承,對這一片海域極為熟悉,是他帶我們找到你的。”昭然欣賞地看向米承,并将他介紹給芷晴。
“多謝少俠。”“不,是我該感謝姑娘,多謝你的救命之恩。”少年見芷晴醒來,忙上前問好。
“此次出航,損失慘重。師妹昨夜可曾遇到鲛人?米承說他看到你被一道藍光救走了。”昭然問道。
芷晴本想隐瞞昨夜的遭遇,但昭然既然問起,她隻好硬着頭皮點點頭,委屈地說道:“嗯,心麟被他搶走了。”
昭然大驚:“可惡的鲛人,竟趁人之危!”
芷晴此刻内心反倒平靜了許多,心麟本就是人家的東西,如今人家來取回,也在情理之中。倒是自己,為何當初如此沖動?他既已假死偷生,自己又何必取他心麟?無辜中了情毒,隻怪自己貪心,以為得了寶貝,卻險些丢了性命。
昭然見芷晴依舊精神萎靡,低頭不語,便識趣地不再多問。船上頓時陷入一片寂靜,唯有海鳥偶爾在天際盤旋,發出幾聲清脆的鳴叫。
“大家快醒醒!”米承的聲音急促而驚恐,“那頭鐵魚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