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雀可不是任由他欺辱的小可憐。
他打了個響指,一團紫色的火焰在空中靜靜的燃燒。空氣因高溫而扭動,帶着花紋的全新紙張從虛空中緩緩出現。
“我需要的已經寫的很清楚了,希望貴司能在一個星期内将成品做好。”
用火焰締結契約,是黑手黨家族最高等級的契約。也是龐岜迪判斷合作夥伴夠不夠格的方式,能夠點燃并使用火焰的,一定是少數的頂尖精英。
西爾維斯特裡的眼神終于慎重了幾分。
他伸手取下了雲雀的定制要求,從飛機的規格、配置到外觀都内行講究,甚至标明了後續裝載的武器供應商的詳細描述。
西爾維斯特裡露出一個假笑,“雲雀先生,我司是正規企業,不涉及軍火産業。”
雲雀上輩子就和這家夥合作過,知道這家夥踩低捧高的很。如果自己不拿出能說服他的實力,這筆買賣根本無法進行下去。
“你可以試試能做到那裡,如果做不到的話,我随時可以換人——”雲雀從内襯裡抽出了一本支票薄——裡包恩友情提供的,說雲雀可以随意填寫,他允許透支。
雲雀本身倒是不缺這筆錢,但是他剛剛回到怕過去,還沒來得及申請國際跨行支付的銀行卡,資産認證也不夠辦支票薄的地步,所以裡包恩的好意他就笑納了,不過雲雀也不會虧欠他就是了。
雲雀笑的時候總會讓人感覺美麗明豔,偶爾會生出些輕視的心情。
但當他沉下臉的時候,卻會讓人瞬間清醒,不寒而栗。
西爾維斯特裡隻覺得自己像是被猛獸盯上的弱小的草食動物,隐隐生出了一種如果自己再表現的漫不經心的話,大概會大禍臨頭的感覺。
西爾維斯特裡雖然武力值很低,但卻很有眼力見,因此才能遊走于最狡猾恐怖的黑手黨中。
他從業二十年的未曾翻車的直覺告訴他,不要招惹雲雀恭彌。
西爾維斯特裡的背後流下了細密的汗珠,但面上仍然不動聲色,“當然,樂意為您效勞。”
雲雀知道西爾維斯特裡欺軟怕硬的個性,當面礙于自己的脅迫大概會一口答應,但是一旦他離開了自己的視線,回到了龐岜迪家族中,那大概又是另一番景象了。
但雲雀并不擔憂,他對着西爾維斯特裡露出了個陰測測的笑容,“一周後我會來取,我相信,到了明天你應該就學會判斷,是要乖乖的完成這筆交易,和我成為盟友;還是撕毀契約……”
他沒把話說完,但其中的威脅意味不言而喻,西爾維斯特裡聽出了不死不休的含義。原本打算直接黑吃黑把這筆錢吞下去的心微微削弱了幾分。
或許可以像雲雀說的那樣,先手準備,然後明天在決定是否繼續改裝下去。
龐岜迪家族已經和黑手黨聯手多年,每年十二月都是交易的旺季,因此本身有很多已經改造的差不多适應各種場合的機型。
雲雀的要求雖然多,但卻格外的專業,是完全成熟的黑手黨家族首領級别的配置,這個配置的他今年帶了三架出來……
雲雀沒有閑心浪費在這些瑣碎的事情上。
西爾維斯特裡慣會見風使舵,一旦自己展現出非凡的實力,值得拉攏。不需要他費心,西爾維斯特裡就會将剩下的一切都打點妥當。
西爾維斯特裡看人眼色的本領倒是無人能敵,算是一枚好用的棋子。
這也是雲雀為什麼能容忍他開頭傲慢的原因,屈尊等了他一小時。
當然,雲雀放過他還有一個原因。
這家會員制酒店的負責人是個視财如命的家夥,會所範圍内不允許打架鬥毆。
作為一個有價值的中立人,不涉及底線的時候,雲雀還是會給他幾分薄面的。
所以現在他不會收拾西爾維斯特裡,但是等到之後,可就不一定了。
雲雀的洽談快的出乎意料,仿佛是吃頓飯然後順便溝通了兩句而已,全程下來不到五分鐘,他就拎起椅背上的外套打算走人了。
包廂的服務員引領着他結算清單,雲雀難得展現出好脾氣,一言不發的跟了出去。隻是離開前有意無意的掃視了一眼一直挂在正廳的油畫,然後露出了個難以捉摸的笑容。
“嗚哇。”帕倫博打了個哆嗦,“他是不是發現你了,二流幻術師。”
“不可能。”瑪蒙搖了搖頭,他可是阿爾克巴雷諾,怎麼會被一個十幾歲的孩子輕易看穿,“大概是巧合。”
瑪蒙雖然嘴上這麼說,但是心裡卻也隐隐沒有底。雲雀剛剛看過來的那一眼實在是太巧了,直接釘在了他用幻術掩蓋的攝像頭處。如果說是全然的意外,他很難說服自己。
雲雀結完帳,又故技重施,離開了會所立刻用幻術改變了形象。
原本一直盯着雲雀的瑪蒙發現自己一直盯着的目标突然消失了,他疑心是雲雀在詐自己,又等了十五分鐘,果然還是沒見到雲雀的人影。
瑪蒙借助範塔茲瑪緩慢的飛行在空中。
他和帕倫博是交易夥伴,兩個人本來是一同看好戲,好奇雲雀會不會怒火沖天的收拾無禮的西爾維斯特裡。但雲雀卻展現出了不符外在形象的沉着,并沒有做出暴力威逼利誘的事情。
以往總有些以為自己掌握了力量的狂妄之徒會去挑釁其他家族來彰顯自己的武力,他本來以為擊敗了那木甯的雲雀也是其中的一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