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語姝愣了一下道:“有可能,好在沒全部燒毀,咱們抓緊補救,多搶回來一些信息,但願有一些有用的價值。”
李珏眼眸中露出了深深的擔憂,道:“殿下,前方路險,不如讓下官替殿下前行。”說完一粒櫻花飄落下來,輕盈地在二人之間舞動着。季語姝莞爾一笑道:“李珏,快些幹吧,再晚怕又要耽擱了呢。”
蕭晏偷偷躲在樹後,看着季語姝的笑顔,心中莫名生出一股失落。他躍下樹去,一路回了昭陽殿,之後的兩天季語姝還是日日不落地來盯着他吃藥喂飯,有時候還得敦促他練會兒心法,才能放心。可她臉上的倦容越來越深,蕭晏每次都會點上一根安眠香,讓她睡一會,每次醒來,她又會匆匆離去。
終于在第五日的時候,她興奮地拉着蕭晏道:“蕭郎,吏部那邊已經把卷宗都準備好了,咱們晚些的時候去瞧瞧吧。”
蕭晏瞧見她的衣袖縫中還藏着未幹的油墨,釋然一笑道:“好。”
待到天黑後,季語姝與蕭晏乘車來到吏部,開門的還是那個白淨少年,他見到蕭晏一愣,還是恢複了驕傲的神色,問道:“你就是蕭大人?”
“貧僧……”
“對,他就是蕭晏。”季語姝煩他總是稱自己貧僧,便主動挽住了他的胳膊,向李珏介紹到,想要打消李珏的念頭。
蕭晏突然被季語姝挽上,有些不自然,但内心又不想抗拒,便任由她挽住。李珏驕傲地别過臉去不去看,隻聲音賭氣道:“那便請蕭大人随我來吧。”
一卷卷案宗堆起來竟也有半摞書架之多,上面的每一個字迹都工整娟秀,蕭晏輕輕摩挲着字迹,腦海中湧現出季語姝那甜甜的睡顔。
隻聽季語姝端過來一卷卷宗道:“卷宗這些年,也有些遺失,能找回來這些已屬實不易,也多虧了李珏。在整理的時候,我發現了這份名錄,也許對你有用。”
蕭晏打開查看,這是一份行賄名錄,蕭晏細細察看每一個名單,目光在其中一個名字上停住了。季語姝敏銳地感到了他的變化,試探地問道:“可是有所發現?”
蕭晏思索着回道:“不知道算不算發現。”他手指着一個其中叫馮複的人,“這個人我曾聽師父提起過,是君子之交,師父每每談起也對其書法大加贊賞,不知為何會對師父行賄。”
“那其他的有沒有發現?”
蕭晏搖搖頭:“每一條證據鍊都很确鑿,看不出什麼破綻。馮複這個也隻能算個疑惑吧。”
季語姝拿下卷宗,打氣道:“既然心中有疑惑就去驗證,猜想也無意。”然後她回頭對李珏道:“李珏,名單上有許多人都或亡或失蹤,你可以從吏部幫我查查馮複是否還活着,如若活着,現在又去了哪裡?”
李珏鄭重點頭,道:“好,公主就請聽我回話。”然後他不甘地往蕭晏望了一眼。
李珏将季語姝的話牢牢記在心裡,第二日一早,就來到吏部查曆屆官員的資料。正巧碰上薛尚書,李珏是相國的嫡長孫,所以薛尚書也格外器重,便問道:“員外郎在這裡幹什麼?”
李珏拱手行禮,道:“薛尚書,下官在找一個人的檔案,想查查去處。”
“誰的?”
“啟禀尚書,是一個叫馮複的人。”李珏彬彬有禮道。
薛尚書雖是一驚,又恢複正色道:“馮複是何人?未曾聽聞呀。你找他做何?”
“啟禀尚書,聽聞馮複是個書法絕倫的人,恰逢祖父馬上壽誕,他就偏愛字畫,所以下官想找他來寫一副字,但竟尋他不得。所以來翻查檔案,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麼有用的信息。”李珏真摯地說道。
薛尚書佯裝道:“哦,是他啊?那你慢慢查吧,也别累着,不然我可不好和老爺子交代呀。”
李珏臉色有些微紅,他不想人總是把他和祖父聯系起來,想憑借自己的能力做一番事。薛尚書起身道:“你且找着,我還有公務,先行一步。”
薛尚書回到内堂,将門關上,召來了自己的親信,親筆寫了一封書信,交予他,囑咐道:“一定要送到枚貴妃手中,快,速度要快。”親信問道:“那李珏那邊要不要攔着?”薛尚書思考一下,道:“不忙,文件衆多,夠他找的。先把文件送入宮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