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珏講完後便忍者紅紅的眼眶走了出去,衆人皆哀歎,唯有季語嫣熱血沸騰,對李珏充滿了敬佩。
第二日清晨,柔嘉殿内近身侍女出來倒昨夜的剩水,突然被一個軟乎乎的東西絆倒,她扶着腰站起來,罵道:“是哪個不長眼的,這是躺的地兒嗎?”侍女去看地上何人,隻見地上躺着一個面朝地的白衣男子。婢女吓了一跳,湊近去試探還活着嗎,就聞到滿身酒氣。她推了推地上的人,道:“喂,你是誰呀?”男子哼了一聲,毫無反應。婢女壯着膽子,給他翻了個身,男子還是熟睡着,沒醒。
隻見這地上之人面容幹淨,不像是個醉漢模樣,不知怎得躺在這裡。婢女決定不去管他,待會讓小太監們把他搬得遠點,别驚擾了公主,可就是不經意間,她隐隐見到男子腰間一塊赤金腰牌,看着有些眼熟。婢女裝着膽子,俯下身去夠,拿出來細細打量,竟覺是和碩公主的近身腰牌。
婢女驚覺發現了不得了的大事,也不顧手中端着的污水,往地上一放,就往殿内跑去。待宮女跑走,李珏眼睛偷偷眯成了一條縫,嘴角浮現出一絲得意的笑。一會兒功夫,柔嘉就扶着肚子,慢騰騰地往這個方向走來。柔嘉低下頭,繞着李珏左左右右地走着,覺得此人甚是眼熟。李珏看柔嘉打量這麼久,許是認不出他來了,覺得出言提醒一下。于是他略微側了側身,嘟囔道:“殿下,和靜。”
柔嘉恍然大悟,在史元成沒死的時候,總少不得應酬,她也要作陪,少不得認識一些人。這個人分明就是對季語姝癡情錯付的李丞相之孫李珏!柔嘉本來對季語姝就恨之入骨,又怎會對她的癡情郎有好感,于是便吩咐婢女:“去,把他太遠點扔了,别污了我公主府的名聲!”說完便轉身要走。
李珏見柔嘉沒有上鈎,驚訝于蕭晏的神機妙算,于是便按照他指點的下一步進行計劃,他痛苦地喃喃道:“姝兒,你怎可與他……怎可與他做這樣的事情,你讓我如何自處。酒,給我酒。”說着他醉意朦胧地伸手在空中揮舞幾下,仿佛要叫酒來喝。
柔嘉果然被那幾句話給吸引得停住了腳步,她伸腳踢了踢李珏,問道:“李珏,李公子,季語姝怎麼了?”李珏毫無反應,隻是用胳膊肘搗了搗,仿佛對有人踢他不滿。柔嘉半俯着身子,輕聲誘導:“你的姝兒怎麼了?她和你的情敵蕭晏怎麼了?”
李珏見對方上鈎,便又吐露出一些話來:“姝兒,你與他私奔,怎可輕易将自己托付給他!如今更是……”說完便眉頭緊皺,雖是睡着也能令人感受到眼睛在痛苦地微微顫抖。
“如今怎麼了?李珏,你說清楚。”柔嘉仿佛得到了不得了的消息,她用力地晃動着,可李珏毫無反應。李珏伸手擺動着:“别晃,别晃,再晃要吐了。”說完,他的眼睛微微睜開一道縫,仿佛又被晨光所刺,又趕緊地閉上了,癡情道:“姝兒,是你嗎?我是在夢中嗎?那我甯願不要醒,姝兒。”說完,别一扯力,将柔嘉拉入懷中,柔嘉跌趴在李珏身上,肚子重重砸到李珏腹上,李珏緊緊勒住她不松手。柔嘉吓壞了,拼命地推着李珏,喊道:“肚子,我的肚子!”
衆人手忙腳亂,合力才将二人分開,柔嘉氣憤地說道:“把他給我擡到偏殿去,醒醒酒。快找太醫,快找太醫。”說着柔嘉便在宮女的攙扶下回了房,李珏由衆人擡着,扔進了偏房,幾個小宮女輪流給他灌湯水,他也适時地醒來,聽着小宮女們給他講剛剛發生的經過,假裝羞愧難當,非要和柔嘉親自道歉。
柔嘉這邊由太醫确認,腹中胎兒無恙,才放下心來,心中對李珏十分惱恨,氣憤地問身邊的人:“去看看那個醉鬼怎麼樣了,若是醒了便叫來這裡。”
不多時,滿臉愧疚的李珏便由宮女引着來到了柔嘉面前,李珏立刻伏在地上,扣跪道:“殿下恕罪,罪臣酒後言行缺失,冒犯了公主玉體,還請公主饒恕。”
“你怎得在後宮中?前朝大臣,怎會在夜深時,闖入後宮中,這可是死罪。”
“是,罪臣罪不容誅,實在是擔心和靜公主的安危,才拿着令牌入宮來。”
柔嘉很謹慎,必要将事情樁樁件件問個分明:“你既然對和靜公主深情一片,拿的又怎會是和碩公主的貼身玉佩?”
李珏一時間不知該如何解釋,吞吐難言,卻被敏銳的柔嘉捕捉到了,她眼眸微動,突然湊到李珏的身邊,盯着他白嫩的臉道:“難道和碩喜歡的人是你?”
李珏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不否認,也不承認,這樣欲拒還羞的模樣,讓柔嘉更肯定了。她站起來,瘋癫地轉着圈笑道:“妹妹喜歡姐姐的情郎,精彩,實在精彩!”然後她眼神淩厲,又很快假裝柔情地問道:“你剛剛說和靜怎麼了?她是不是已經和蕭晏苟且了?”
李珏撇過頭去,輕聲道:“殿下,請您說話注意分寸。和靜公主乃我朝嫡長公主。”
“嫡長公主,哈哈哈,馬上命就沒了,去閻王殿繼續做她的長公主吧。”柔嘉笑得更加瘋癫了。
李珏激動地蹭得站起來,問道:“此話怎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