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德侯府來往的人絡繹不絕,格外熱鬧。柳婉身着月白色交領襦裙,外罩橙紅纏枝大袖衫,鬓邊斜插着銜珠步搖,格外豔麗,時不時傳來銀鈴般的笑聲。
一位貴婦人倚着朱漆欄杆,手中白鲛绡纨扇輕搖,不屑地看着遠處忙碌的柳婉。
“瞧瞧她這陣仗,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崇甯侯府的小娘子及笄呢,這侯爺也不娶個續弦,就這樣讓一個二房在府裡張羅。”
說話的人是左丘起的正妻秦氏,她今日隻不過是借着左丘樂雲的及笄禮來看看她姑母,也就是老夫人。
另一位貴婦人在一旁喂着面前小池塘裡的魚。
“她也就是仗着老夫人這個借口,更何況侯爺還疼愛他弟弟呢,這樣的好處,她自然不會放過。”
蔣玉瑤将手裡的魚食盡數扔進去,向一旁的丫鬟道:“去告訴小娘子莫要太貪玩,人見着了就盡快回來。”
“是。”
上個月她表哥車騎将軍蔣崎才為國捐軀,雖說他們從小也是要好的玩伴,但後來他間接性害死了她娘,她這些年一直懷恨在心,但聽到他逝世的消息内心也是五味雜陳。
今日她本是不想來的,奈何不住左丘凝萱非要來找左丘盈,她隻好帶着她來了。
府裡的熱鬧繁華将鑲月閣隔絕在外。
“憑什麼不讓我出去。”左丘盈一天天都要被系統的要求給氣瘋了。
【這一段是你前天晚上突發高燒,然後沒能去到前院參加你表姐的及笄禮】系統無奈解釋。
“昨天晚上的藥湯裡是被柳婉摻了猛藥吧”左丘盈想到昨晚廚房的丫鬟端來的湯藥。
左丘盈知道柳婉在她每月喝的藥裡下毒以後,每次都讓紅绫去廚房親自端過來,雖然她根本就不會喝。
但這次廚房的人先把藥給她端過來了。
“為了不讓我參加她女兒的及笄宴,怕我搶了她女兒的風采,妨礙到給她女兒物色良人,仗着我爹恰好泾川處理事情,給我下猛藥,老夫人會因為貴客來的多抽不出身來看我,是這樣吧。”
被猜中的系統選擇默不作聲,左丘盈知道這是它一貫的作風。
“我能不能問一下這個崇德侯府是不是最後成了二房的。”
【不知道】
“我爹會發現柳婉的所作所為而懲治她嗎?”
【不知道】
“柳婉什麼時候死。”
【不知道】
“你要是有實體的話我真想掐死你。”左丘盈深呼吸。
不氣,不氣。
“小娘子,凝萱娘子來了。”門外傳來綠籮的聲音,左丘盈連忙躺進床上,虛弱的開口。
“讓凝萱姐姐進來吧。”
“嘉月妹妹這是怎麼了。”左丘凝萱焦急的坐到了床邊拉起左丘盈的手。
左丘盈隻覺得這個場景太熟悉了,感覺随時都在這樣,病弱的她靠在床頭,面前的人傳來關心的問候。
“興許是昨日着涼了,無大礙的姐姐。”
“方才在前院找了你半天,都沒找着你,詢問那些丫鬟婆子一概都說不知你在何處,讓我來鑲月閣看看。”左丘凝萱摸了摸左丘盈的臉頰。
“我可憐的妹妹,她們倒好,在外面和和美美的,到忘了這侯府真正的主人。”
左丘盈在内心瘋狂點頭。
我贊同啊!我贊同啊!知音啊姐姐!
“是嘉月的身子太虛弱了,沒法去參加樂雲姐姐的及笄禮。”
左丘凝萱拉着她的小手:“沒事的嘉月妹妹,不參加也罷,等妹妹及笄的時候,定要讓桓伯父風光大辦,比她左丘樂雲的還要好。”
左丘盈微微笑着應了。
“那妹妹就好好休息吧,母親讓我過去了。”左丘凝萱不舍的向左丘盈道别。
“知音啊,何處覓知音啊”左丘盈跟系統感歎。
【……】
四月天雲岩山上芳菲盡染,桃樹下鹧鸪兩兩相逐,鳳尾蝶輕顫雙翼飛向遠方。
左丘盈戴着白色的帷帽看着遠處策馬而來的少年,雙腿不禁顫抖。
“我不想騎馬,寶寶。”左丘盈跟系統撒嬌。
【哪兒那麼多廢話】
“嗚嗚嗚”左丘盈心涼了一大截。
“籲——”蔣文淵緊拽缰繩在左丘盈面前停下,翻身下馬。
“來吧嘉月妹妹。”蔣文淵着玄色襕衫,玉冠束發,鬓角碎發被春風撩起,映着朝陽泛出光澤,一雙桃花眼似春水,嘴角上揚透出桀骜之氣。
左丘盈并未沉浸于蔣文淵的容貌中,反倒是焦急的在想應對方式。
左丘盈一把拉過旁邊看愣神的左丘明珠“讓明珠妹妹先來。”
左丘明珠緩過神來,沒想到左丘盈居然把這樣好的事情先讓給她。
本來這場計劃裡是沒有左丘明珠的,被柳婉知道了蔣文淵要帶左丘盈去騎馬,非得要蔣文淵也把左丘明珠帶上。
蔣文淵将左丘明珠扶上馬,随後上馬,抓住缰繩,策馬離去。
左丘盈在原地急的團團轉,到底要怎麼樣才能不上馬。
【你在害怕什麼】
“害怕摔下來,嗚嗚嗚,很痛的。”
【等會兒給你屏蔽一下痛覺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