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三日,外出接活的幾人陸續回到後院。
桐生看見雖說未到春分,卻已經一身短袖旗袍的紅衣女子,她的容貌極美,滿頭烏發用一個木簪盤起,腳穿一雙黑色高跟鞋,手裡還拿着一杆黑色紅暗底紋卻秀氣的煙槍,煙槍還垂挂着一個暗紅色的刺繡錦囊。
桐生第二天一早醒來就看見站在院子中間的紅衣旗袍女子,問:“紅娘?”
紅娘點頭,并且注意到一臉平淡的桐生,注意到他穿着純色棉質的藍色睡衣,雖然透露出“我還沒睡醒”的神情,卻有一種平淡的氣質。
紅娘微微曲膝,向桐生行禮,“掌櫃,早安。”
桐生點頭,回了句“早”,然後回到房間收拾自己了。
紅娘看不出桐生在想什麼,沒辦法從他的臉上看到一絲除平淡以外的任何表情。
桐生住下的第三日傍晚,院子的大門被敲響。門外傳來一個清脆的男孩音。
“墉哥、紅娘快開門,我回來了。”門外男孩喊到。
在前邊收拾「鋪子」的桐生、梁墉和紅姐都聽到了。
梁墉笑着說:“掌櫃,小耿回來了,我去開門。”
桐生頭也不擡,就“嗯”了一聲。
梁墉去給小耿開門,說:“墉哥,你太慢了,我給掌櫃帶了禮物。”
小耿進到「鋪子」的一瞬間,就看到了低頭整理櫃面的桐生,第一時間就張嘴想要叫人,就看到桐生看自己的眼神,毫無波瀾,如同死水一灘,愣了愣,“掌,掌櫃,好。”
桐生點頭,掃視了一下周圍,基本已經收拾好的店面,“梁墉、紅娘,開門,散黴。”
梁墉和紅娘鞠躬,十分慎重地說:“是,掌櫃。”
還站着「鋪子」後門口的小耿看着梁墉和紅娘,伸出手想要說什麼,卻不知道要說什麼。
「鋪子」開門了,傍晚的一道殘陽照進來。
幾個過往的行人,看了一眼梁墉和紅娘,匆匆離開了。
小耿走到桐生面前,笑着問:“掌櫃,我可以幹什麼?”
桐生這時才仔細看這個娃娃臉的男生,穿着當下年輕人最喜歡的衛衣配牛仔褲,一臉的燦爛純真的笑容,怎麼看也不屬于這裡的人。
“問梁墉吧。”桐生說,說完,就走到「鋪子」,站在門口,感受着。
小耿走到梁墉身邊,小聲嘀咕:“這任掌櫃怎麼這麼奇怪。”梁墉拍拍小耿的手,示意他不要說話了。
桐生看到來自桐鎮的落寞,同一條小巷,沒有幾個店鋪是開門的。
桐生站在「鋪子」的門口,準備走上小巷,被一位已經垂暮之年的老人叫,“桐掌櫃,你終于回來了。”
老人走到桐生面前,才發現,此桐掌櫃非彼桐掌櫃,笑笑,“原來是新的掌櫃啊,不好意思啊,小掌櫃。”
桐生看出老人的生機到盡頭了,“老人家,你可有願?”
老人搖頭,“無願,無願,就是想看看這「鋪子」什麼時候再開業。”
桐生上前反射條件地想要扶老人,老人擺擺手,笑起來,緩慢地走過「鋪子」門口,“小掌櫃,希望有機會再見面。”
桐生沒說話,看着老人離去,心想:會再見的。
不久,陽光漸漸消失,太陽落山了。
桐生從老人離開之後,一直站在門口,感受着太陽的熱量一步步消失。
終于,桐生動了,他回頭說:“關門,明天10點,正式開店。”說完,走進鋪子,越過梁墉三人,回到後院,進去祠堂了。
掌櫃日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