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後
所有人都緩緩從桐生死亡的消息中走出來,唯獨桐蘊樂,整天悶悶不樂,翻閱着過往的掌櫃記錄本。
君之珂一步也不敢離開他,隻能靜靜地陪伴他。
前院的「鋪子」也日日開張,往日裡的保護屏障都消失了,現在的鋪子隻是一間名不見經傳的小店,是算卦的。
門口也裝了一個銅錢小風鈴,進入店的客人都觸碰到它,而發出清脆的響聲。
這天鋪子的風鈴又響起來了。
有客人進入「鋪子」,這是這個第四位客人。
桐蘊樂百無聊賴地翻看記錄本,就聽見進來的客人喊到:“桐生!你這小子回來也不和我說一聲。”
說話的人是桐鍛。
但在桐鍛看到桐蘊樂的時候,原本笑着的臉,瞬間就冷下去了,神情嚴肅地說:“你是誰?桐生呢?”
桐蘊樂感覺到桐鍛身上有自己的血脈,“你是桐家的後人?叫什麼?”
桐鍛皺眉,盯着桐蘊樂,嚴肅地說:“我不管你是誰,從桐生身體裡滾出去!”
桐蘊樂不悅,“告訴我,你的名字!”
他眼裡的威懾,讓桐鍛有些承受不住壓力,“我,我告訴你,我不怕你!”
這時,小耿從外面進來,看到桐鍛和桐蘊樂對峙的場面,一愣,問:“小鍛鍛,你在幹嘛?”
話剛說出口,小耿才想起來,桐生離開的事情還沒有告訴桐鍛。
桐鍛的話都還沒說出來,他把桐鍛拉到一旁,小聲地說:“他是你的先祖,不是桐生。”
桐鍛以為是兩個人,拍拍胸口,說:“哦哦,慘了,我剛剛對他不敬了,他會不會怪我。”
小耿見桐鍛還沒反應過來,鄭重地看着他,說:“桐生已經不在了,現在這具身體裡的是桐蘊樂掌櫃,桐家第一代掌櫃。”
桐鍛聽到了兩個重要的信息,一是桐生死了,二是桐生的身體活了,裡面的人是先祖桐蘊樂。
桐鍛不知道該怎麼表達自己悲傷的情緒,隻是知道了小耿重傷的那天,是他和桐生的道别。
桐鍛強顔歡笑地對桐蘊樂鞠躬,“小輩桐家第十五代族人桐鍛,見過先祖,方才多有得罪先祖,望先祖原諒。”
桐蘊樂擺手,說:“不知者無罪,桐生沒告訴我,桐家還有後代。”
桐鍛慘淡一笑,“回先祖,我不算是桐家人,隻能算是桐姓人。”
桐蘊樂看出桐鍛身上沒有任何靈力,卻不贊成桐鍛的話。
“桐家人總會有異類,當初我是,桐生是,你也是。”桐蘊樂不贊成地說,“活法不一樣。”
桐鍛聽到這話,想到桐生的話,“他,他說會回來的。”
他輕輕地說了這句話,對桐蘊樂行禮,失魂落魄地離開了。
桐家的禮儀在每一個桐家人都體現地淋漓盡緻,哪怕桐鍛在這樣悲痛的情況下,都能保持基礎的禮儀。
桐鍛離開後,桐蘊樂才回答:“他,沒有食言,他的身體在這裡。”
他沉默地低下頭,心情有些難過。
小耿見桐蘊樂又開始鑽牛角尖了,“先生,桐生掌櫃肯定不希望你這樣。”
他剛說完,君之珂就出現了。
“怎麼樣?找到嗎?”桐蘊樂帶着希望看向他。
君之珂沉默,搖搖頭。
“怎麼可能?他沒有去轉世?”桐蘊樂想不通了。
他桐生和他的對話中,有好些話是他至今都未理解的。
這些話他也和君之珂說過,但是,君之珂也沒理解。
突然外面下起了蒙蒙細雨,敲打着瓦片,發出滴滴答答的響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