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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雲月之旅(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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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美人雙眸一擡,微眯雙眼,含笑遙遙一望,隻見城上塔尖,暖燈之上,一人背城而立,魔法高冠,紅袍白衫,衣着輕盈方便,俠客之姿随黑發飄進夜中,長笛抵唇,幽長笛音飄飛下城中,行過過客耳畔,猶若劍風刮起發絲,急劇又幽遠。

卻未待聽者緩神,擠破尾音地一聲洞蕭長鳴,伴随仙鶴的嘶鳴闖出雲中,将聽客耳朵又拉回天中。卻是一列仙鶴踏雲而來,那首列丹紅點額,羽翅下是一閉眸蕭者。那蕭者體态豐盈,面容嬌媚可愛,杏眸櫻唇,額點朱砂,秀發绾起,紅綢紫緞,仙群松散,晃腦搖頭,曲音漫長溫情,似雲如煙。

蕭聲闖入雲中,飄入耳裡,一音長嘯,勾起千層清泉,卷出利刃出鞘。三音合鳴,仙樂淨耳,又似誰也不服誰,又像琴瑟和鳴,高山流水覓知音。

我心中連連驚歎,雞皮滿身,忍不住又想拍手叫好,又覺俗氣的叫好無法與這樂音相匹。

三音急閉,全城寂靜,蓮池雲霧漸漸被聲聲琵琶撫開,隻見瑤池之上,幾座瑞雪祥雲浮在上空,那最高金雲上流下汩汩清泉,流入右方矮雲,流過彌雲羽衣,流下池中,流進聽者眼中。

那美人盈盈坐在主雲斜下方的矮雲之上,琵琶掩面,雙手一撥,音若流雲,彙入池中。最大的仙雲之上伫立着一尊镂空高腳金椅,美輪美奂,最顯眼的是那金靈玉透的巨大箜篌,依雲環繞間,箜篌身上金紗随泉水流下。那金椅空置,仿若在靜候主人前去,景色神聖靜谧。如癡如醉間,四音同響,流進聽客心頭,隻聽澎湃心跳,樂音緩緩停止,卻見美人風眸輕啟,遙遙一望,望向雲端。似心有所感,我偏頭瞧向安吉麗娜,她隻是頗有些怔愣地與清平樂對視,因為激動胸口劇烈起伏。二人似久别重逢的故友,又像昔人相依,直到那彌雲羽衣被主人親手披上,火鳳栖落安吉麗娜肩膀,她二人是天上地下最耀眼的太陽,四手交替間,一種難以言說的宿命感細細流淌在二人之間。安吉麗娜似想起什麼,拿出那件神神秘秘的流紗衣。

見那東西一瞬,我不免心下一驚,真可謂與那羽衣有過之而無不及,此番,一種奇怪的兩境交流在微妙的惺惺相惜下完成了。她二人笑着,清平樂輕柔地,在仙靈相伴下,拉着安吉麗娜飄向那仙雲頂端。

我知道安吉麗娜會彈豎琴,這兩種美妙的音樂彙聚在一起我都無法想象有多好聽。

思及此,心中不由贊歎清平樂胸懷,樂女府主張卻叫他鄉異客展盡才華,自己甘願做輔,屈居人下。不過我想,這就是世王帝家培養出的寬廣心胸。以和為貴是大國風範,與民同樂是皇孫準則,或許,清平樂從未覺得誰比誰高人一等。二人真可謂相見恨晚,五音同啟,琴、笛、蕭、琵為那輕靈篌音細細做輔,一曲桃酒迎春縱盡歡奏罷六界春意。卻見歡聲笑語間,滿城樂舞,百計仙娥雲舞月奏,伴着歌聲沉浸春意。

及富渲染的景象,我能忍到現在,隻是因為我是個男的。

痛心疾首又在這樂音下一身輕松。隻聽煙花綻響,照亮長夜,滿城之内百花齊放,燈火漸亮,卻是仙靈聚集,飛鶴盤繞,可謂仙界盛典,百年一遇。

不知何處傳來一聲長鳴,聲音悠長清亮,一聲風啼叫人心尖一顫,人群躁動,那火光透明的鳳凰劃破長夜,照亮月空,我才心中一驚,不知作何感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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