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壹壹扼腕。
枉自己縱橫大綠江這麼多年,讀過那麼多本穿越小說,怎麼就沒把知識點都記下來呢!
遇到那些描寫配方、制作過程的段落,她都是掃幾眼就翻頁,有時心裡還嘀咕兩句雞賊作者又水字數啥的。
現在,她真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那是在注水嗎?那可都是作者大大喂到嘴裡的穿越指南啊!
沈壹壹發誓,如果能穿回去,再遇到這種科普章節,她絕對要“背誦并默寫全文”!
要不,幹脆當個文抄公寫點兒話本賣?背靠着綠江和某點,稿源倒是不愁。就是那個家窮得叮當響,外加全員文盲,别說筆墨紙硯這些高奢物品了,米缸光的連老鼠都打滑。
唔,反正現在已經到了城裡,看看能不能單獨行動,搞到紙筆。要是能再了解下書鋪的銷售行情就更好了······
“······隔壁馬秃子家的昨天回了趟娘家,說是鎮上出拐子了!他們街坊丢了個五六歲的閨女,”牛氏吃飽喝足,又開始說起了八卦。
“你說這女娃子能值啥錢?年紀也不上不下的,買回去也幹不了活,還得先白養着費米糧。”
胡四财懶洋洋靠着椅背,有一搭沒一搭地回應道:“哼,不值錢?要是顔色好,有的是地方高價收!”
沈壹壹心中一緊,頓時擱置了文抄公探店計劃,并提醒自己這裡可不是安全的現代社會,外出必須小心謹慎,尤其是堅決不能落單。
唔,要不看看街頭都有些什麼小吃在賣的?如果能發現這裡沒出現過的就好了。她雖然不會做,可看過那麼多美食視頻,或許可以指導牛氏試一試······
“······那老頭就趴在門前哭,說那藥膳是他家祖傳的,寶味樓得掏銀子買。寶味樓是什麼地方?能慣着他?人家大掌櫃面兒都沒露,傳話說幾道補湯而已,他家能賣,寶味樓為何不能?”
牛氏聽得一愣一愣:“這什麼湯的真這麼金貴?”
胡四财不屑道:“聽他胡吹!人家寶味樓的廚子嘗兩口就仿出來了,還能是什麼稀罕方子?人家那裡是什麼手藝?用的什麼藥材?他個窮酸拿啥比?”
“他咋不說西市上也有兩家攤子跟着做了,比他賣的還便宜哩。他這不上不下的,可不就賠得紅了眼。老家夥被夥計一通好打,嘿嘿······”
好的,沈壹壹把剛列出來的美食緻富計劃叉掉,并再次提醒自己,時代變了,這裡就不是個法治社會。自己不是土著,常識都還沒搞清楚,更别說了解做生意的潛在風險了。
想想看,自己還會點織毛衣、纏花之類的手工,書法和國畫也有些基礎。能不能直接問問胡四财他們哪樣能賺錢,然後拉他們一起?
技能或許可以說成是祖宗或者神仙夢裡教的?古人不是還挺迷信這些的嗎······
“說起來,還有樁稀罕事!縣城錢家知道不?這家有當鋪有米鋪的,家裡的銀子據說藏了一地窖,連夜壺都是銀子做的,啧啧,真不愧是姓錢的!他家的一個孫子,被鬼上了身!”
“啥!那鬼厲害不?可是死人了?”
“那倒沒有,就是人瘋了!聽說中邪的小少爺從小就是個蠢的,去年又大病一場,就被錢家送到莊子上養病。前些天不知怎的,竟然一個人跑回城,被錢家人在城門口逮到了。”
“嘁,這算哪門子中邪啊?吓老娘一跳。”
“不算?你可知道,那小子說什麼都不肯回家,瘋子似的掙紮,錢家家丁的耳朵都被他咬掉了一隻,血呼啦幾一個洞,好些人可都親眼瞧見了!”
“他被堵上嘴捆回錢府前,還大聲嚷嚷什麼他娘不是投井自盡,而是被他爹錢八爺酒後給打死的!他奶還把他娘的屍骨沉了井,他要去衙門告狀哩!”
“哎喲喲!那還真是瘋的厲害,哪有告親奶親老子的!後來呢?後來咋樣了?”
“錢家連着請了好幾個大夫,屁事不頂。最後啊,還是清風觀的道長做法,才看出來這位是被小鬼附了身,得了失心瘋。道長還專門去錢家莊子上驅邪,青天白日招來一道天雷,才把那鬼穴給除了。”
牛氏嘴長得老大:“清風觀的天師竟這等厲害!那,那被鬼附身的少爺呢?”
“說是傷了魂魄,癱在床上挺屍熬日子罷了。那錢家八爺倒是不記仇,還滿城給他尋藥哩。說是子不孝,但不能父不慈,真是個好老子!”胡四财咂着嘴,一臉豔羨。
“錢老夫人還給這孫子在清風觀供了足足九十九兩燈油的祈福燈呢。”
“啧啧,這得花多少銀子!要我說,錢家也太厚道了些。”牛氏心疼的咕哝着,“還留着這禍患在家,就不怕的麼?還不趕緊處置了!”
沈壹壹聽得遍體生寒,以她看過的諸多宅鬥文發誓,這裡頭肯定有鬼。想到這麼容易就被家族弄死的母子倆,她不由握緊了杯子,心中的計劃本上被寫滿了“苟”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