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能怪他,見到這麼香的人類哪隻鬼能不昏頭?
“想起來了,那我隻和你說。”
林成許皺眉微點下頭,忽略他有些奇怪的語氣,不動聲色加快了腳步。
“你叫什麼呀?我叫祁承。”祁承跟上他問道,又謹記着司舟說不能和人類靠太近的話,和他保持了一人的距離。
“…林成許。”
祁承莫名激動。
他們名字裡都有cheng。
“哪個林哪個成哪個許呀?”
“哦,那我們去哪裡取書?”
“這黑黑的是什麼東西啊?”
“這個路一點也不好走,我上次差點摔倒。”
上到五樓的一路上祁承的嘴都沒閑着,一直在問東問西。
林成許剛開始有些不耐煩,但看着轉學生熱烈又期待的眼神,還是強壓着不耐一一解答了。
“林成許?正好你來了,你快幫老師看看這電腦怎麼了……”
教師辦公室也在五樓,曆史老師電腦壞了,正準備下樓找學生,看見林成許便叫他過來。
祁承當即拉住他的衣角,又忽地放開,有些可憐,“你要去嗎?我怎麼辦。”
後者微不可察地退了一步,看向教務處,“那個關着門的就是教務處,你告訴老師你的班級取書就可以。”
“那好吧,謝謝,我會等你的。”
林成許眉頭微皺,看着他走向教務處才轉身,差點和一個正要從教師辦公室出來的同學撞在一起。
“抱歉。”他快速說了一聲,越過那人跟上了曆史老師。
周逸景挑眉凝着他的背影,見他看都沒看自己難免有些不爽。
他也沒說什麼,一擡頭,教務處門口張嘴要咬門把手的人映入眼簾。
“?”
周逸景擡手看了一眼,順勢扶了扶金絲框眼鏡,斂下神色,笑着走向祁承。
“同學,我幫你吧。”
-
“謝謝你!”祁承感激地看着為自己打開門、并幫自己分擔了一半教材的眼鏡人類。
周逸景朝他笑笑,臉上還有淺淺的酒窩,“不用客氣,同學之間互相幫助是應該的,你是新來的吧?我送你回班。”
“不”
“他不用。”
祁承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被林成許搶先。
林成許淡淡瞥了一眼笑容瞬間消失的周逸景,接過他懷裡的書示意祁承跟自己走。
祁承見到他眼睛都亮了,和周逸景說了謝謝和再見,像個小尾巴似的跟上了他。
快速下了樓,林成許回頭望了一眼,确定周逸景沒有跟下來才放慢些腳步。
祁承順着他的視線也向樓上看了一眼,想起自己答應他的話,嚴肅道:“是他幫我開門取書我才跟他說話的,我沒想和他走,我一直在等你。”
林成許睨了他一眼,輕皺着眉點了下頭,沒說什麼。
走廊裡不少人都在看祁承的白色頭發,議論聲悄然翻起。
那雙漂亮眼睛卻始終停留在黑發少年被天藍色翻領校服襯得更加白皙纖長的側頸,以及黑發下通紅的耳朵,仿佛能透過皮膚看到裡面流動的血液。
某隻吸血鬼害怕自己再看下去會控制不住咬人一口,吞了吞口水,隻得垂頭看書。
林成許捏着書脊,特意放慢腳步,看起轉學生的後背。
他個子同樣很高,走路一點都不駝背,瘦瘦薄薄的,即便穿着寬松的白襯衫也能看出來。
白發顔色也很純,發尾微微卷翹,在脖頸處打下朦胧的陰影,整個人也白得有些過分。
看了幾秒,他覺得不太禮貌便收回目光,想到他從三樓跳下來,猶豫半晌還是問道:“…你的傷沒事了?”
“嗯?哦,沒事了。”祁承反應過來,特意站到他前面給他看自己的後背,伸手拍了拍,“我哥哥說我命硬。”
林成許記得這話,對這兩兄弟也印象深刻。
一個說自己弟弟回光返照;一個為了隻貓從三樓跳下來,才三天就生龍活虎地來上學了。
“對了,那隻小貓怎麼樣了?”祁承又回到他身邊問道。
林成許看了一眼操場上的花壇,淡淡道:“我找過,不見了。”
學校裡有流浪貓不是什麼新鮮事,但是貓會出現在二樓倒是挺奇怪的,還是那麼小的一隻貓。
他當天下課又去找了一圈,一根貓毛都沒看見,二樓雜物間他也去看過了,确實沒有人。
祁承聳了聳鼻子,想試着回憶起小貓的氣味,但奈何這麼香的一個人類在身邊,除了他的味道其餘他什麼都聞不到。
九月中旬的莞京并不涼爽,剛過午休溫度更是直線上升,即便走廊班級開着窗戶,熱意還是揮之不去。
兩個“特别關注對象”回來,班級裡的同學又趁着上課鈴響交頭接耳。
林成許把書放在祁承桌上,在這些話裡提取到了關鍵詞,都是說他們兩個的,他倒是無所謂…
“謝謝你。”祁承朝他笑笑,又斂下笑意歪頭看向格外針對他們兩個的男生,不解地問道:“他總說咱們幹嘛?”
這個世界對香香的人和饞嘴的鬼惡意那麼大嗎?
背後說人壞話被抓包的男生尴尬地扭過頭,着急忙慌地拿出書看,一秒鐘八百個假動作。
林成許向後看了一眼,垂下眸,“不用理他。”
祁承重重地點頭。
香香的人類說什麼都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