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洋館是一望無際的藍色。
林成許發現肖洵也會給他帶來一次又一次驚喜，他竟然把他上次生日送給他的大疆相機帶來了。
肖洵很會拍照，也很愛拍照，他的朋友圈幾乎都是他們的合照，家裡還放着好幾本相冊。
祁承對這個小東西也很感興趣，湊過來問這是什麼，肖洵直接咔嚓一張。
相機連接着手機，直接就能看到成圖。
他們站在碩大的魚缸前，頭頂也有成群結隊的小魚遊過，淺藍色的光跌進褐色眸子，被帽檐隐隐遮住，看不清那顆痣。
“小祁，以後咱倆搭檔吧，我拍照，你讓我拍，咱倆保證大火啊。”肖洵攬上祁承的脖子說道。
“還要着火？”
“不是那個火。”肖洵比了下刻闆印象中火的形狀，又給他解釋起來，最後赢得了單純的小吸血鬼的信任。
林成許就知道肖洵會這麼說，但沒想到祁承會這麼痛快答應，暗暗替他歎了口氣。
五分鐘後——
“還沒好嗎？我好累啊。”
祁承已經站在一個地方五分鐘左右了，就算他是吸血鬼也是會累的好嗎？
他後悔要答應肖洵陪他拍照片了。
“别動，這姿勢好啊。”
“這樣這樣，對對對……”
“我去這樣太好看了！”
“帽子…帽子摘掉吧，許哥你幫小祁弄弄頭發，我看看圖。”
林成許猶豫了一秒，但想着他們都說開了，而且作為朋友這樣的接觸也沒什麼。
他上前，摘下藍色棒球帽替祁承抓了抓壓趴的白發，手一頓，繼續緩慢地扒拉着。又涼又軟。
他們兩個差不多高，黑眸順着他的鼻梁，像小魚在觀察新家一樣，遊移到他的臉，嘴唇，下巴，耳朵……
祁承眯眼看向肖洵的方向，剛要拉着林成許跑，就被一道甜甜的聲音叫停。
是一個短發微卷的女生，長相可愛，手裡拿着拍立得相機，還有一張打印出來的照片。
“剛才在拍這邊的小魚，不小心把你們拍進去了，不好意思啦，照片送給你們，歡迎來豫南玩兒。”
照片定格在黑發少年垂眸給白發少年整理頭發，就算離得遠，也能看清他眸中的情緒。
林成許看到照片一秒就紅溫了，接過，沒讓祁承看，快速說了聲謝謝。
“你怎麼知道我們不是豫南的啊？”祁承也沒在意，還以為照片上隻有林成許，好奇地問道。
女生視線落在他鞋子上，比了下上面特殊的logo，“這是莞京才賣的，而且還是限量款，包括你的衣服也是。”
隻是logo和白夾克混在一起，不太顯眼而已。
“程綿，你跑這兒來幹嘛？”一個黑發同樣黑眸的男生跑了過來，視線掃過林成許和祁承，壓低聲音：“回去我也染白頭發。”
程綿：“？”
簡單說了再見，兩個人牽着手靠在一起膩膩歪歪地走了。
林成許睨了一眼祁承，見他沒問自己照片的事才松了口氣，手指在兜裡摸索着照片的邊角，有些愣神。
……
拍拍逛逛一下午，三個人出來的時候又欣賞了一番豫南的夜景，淺藍色的天空，天邊挂着橙日，和油畫似的。
“咱們去劃船吧！許哥，給小祁展示一下你的船技。”
豫南靠近市中心邊上有條江，可以租船去劃，這個時間江上幾乎都飄着帶彩燈的小船，波光粼粼景色不要太好。
從小被關在黑漆漆的古堡，生活的地方不是雪就是血的某隻吸血鬼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
租了一條三人座的小船，三個人套好救生衣就迫不及待上了船。
“我們以後放假都出來玩行不行啊？”
已經完全被人類世界迷住的某隻吸血鬼激動地問道。
“這一年是夠嗆了，咱們下次長假就是寒假了，之後就要備戰高考了。”肖洵坐在他後面，回答道。
“高考？”
“許老師。”
許老師盡職盡責給小祁同學講解起高考的重要性，并順帶安慰他寒假過年也可以出來玩。
吸血鬼高考？
聽起來有點稀奇。
祁承還是點點頭，表示自己聽懂了。
“說到這兒了，你們都有啥夢想啊？”
這種時候最适合聊聊夢想、談天說地了，肖洵興沖沖地問道。
祁承自然排到最後一個回答。
“先考上莞大吧。”林成許淡淡道。
對于什麼夢想和理想他沒什麼準确的定義，小學的時候是考上好初中，考上好初中之後就是考好高中，接着這麼往下排。
“你這什麼夢想啊，你考上莞大簡簡單單。夢想為什麼叫夢想，當然得做做白日夢了，在夢裡想，這是夢想。”
林成許笑了一聲，沒回頭，繼續劃着船，“肖老師說得對，你的夢想呢？”
“我想當攝影師來着，嘶…但其實我更想去連沂，當警察，你們知道連沂那幾個最出名的刑警嗎？他們全都是我偶像！”肖洵一邊說一邊還抽出手比了個大大的圓，“我的夢想有這麼大。”
祁承的視線跟着他手的動作回到了他身上，因為帽子的原因，仰起臉湊近他，第一次觀察這個除林成許以外的人類朋友。
“有好多詞我都不知道，但是我能感覺你很開心哎。”他說着，又學着肖洵剛剛的樣子，“我支持你的夢想！”
“你們好大聲。”林成許難得調侃道。
要麼說豫南人熱情，就倆人剛這麼大聲音，已經有人在回應了。
“我們也支持你的夢想——”
“加油啊！”
人聲嘈雜，但這幾嗓子幾乎江上所有人都聽見了，所有人都像微信群發新年快樂似的送出祝福。
再自來熟再大方的人也耐不住這麼多人這麼熱情，肖洵笑着跟大家點頭緻謝，莫名有種當明星回應粉絲的感覺，頭一次有些無措。
祁承被他的樣子逗笑，拍了拍救生衣，正兒八經地說道：“預祝我的好朋友——肖洵，完成他的夢想。”
他又像小火車銜接似的按住林成許的雙肩，手掌擱在他肩峰，手指來回拍，“也祝我的好朋友——林成許，可以考上莞大，找到他的夢想。”
他坐在中間可以不用劃船，肖洵隻能單手按住他的肩膀，“你光祝我們了，你的呢？”
祁承搖搖頭，手還在一下一下拍着前面人的肩膀，“嗯…這要是和許願一樣的話，那我希望你們的夢想都實現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