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白大褂上全是血,右手握着把考古錘。
“時空折射會加速因果紊亂。”他舉起錘子砸向銅鏡,“你看到的‘未來’越清晰,它發生的可能就……”
銅鏡突然迸發強光!
陸教授被氣浪掀翻,沈晏撲過去時,看見鏡面完好無損,映出的卻是截然不同的畫面——
謝無瑕黃袍加身,正在給一個襁褓中的嬰兒戴長命鎖。
鏡頭拉遠,執劍立于殿側的,赫然是陸沉舟。
“這是……”
“未被污染的原始時間線。”陸教授咳着血撐起身,“謝無瑕本該有後嗣,陸氏本該世代為将,但現在……”
銅鏡突然“咔嚓”裂開一道紋,畫面扭曲成皇陵大雪,無字碑前插着一柄斷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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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抓起虎符按在鏡面裂紋上。
“怎麼修正?”
“來不及了。”陸教授苦笑,“從你穿越那一刻起,曆史就已經……”
他的話戛然而止。
銅鏡裡,顧臨的箭已經離弦。
箭矢穿透時空,竟從鏡面直射而出!
沈晏側身閃避,箭尖擦過她脖頸,深深釘入身後牆壁。箭尾系着張字條:
“找齊兩塊虎符,去永昭陵。”
字迹是顧臨的。
陸教授突然劇烈咳嗽起來,吐出的血沫裡混着金粉——和顧臨消失前的症狀一模一樣。
“記住……”他死死攥住沈晏的手,“銅鏡不能照第二次,否則……”
話未說完,他的身體開始透明化,像被橡皮擦去的鉛筆痕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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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夜,沈晏抱着銅鏡回到實驗室。
她将虎符放在電子顯微鏡下,裂紋處的赤金色物質呈現奇特的晶體結構——與銅鏡殘留在陸教授血中的金粉完全一緻。
電腦突然彈出新聞推送:
“西安突發地震,永昭陵陪葬坑發現神秘青銅匣……”
配圖上,考古隊員正捧着的器物,赫然是另一枚虎符。
沈晏緩緩擡頭。
鏡中,顧臨的身影漸漸淡去,最後定格在謝無瑕将虎符抛向虛空的一幕。
她忽然明白了陸教授沒說完的話——
銅鏡不能照第二次。
因為每一次凝視,都在加速既定未來的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