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晏,當你看到這個,我已完成第三次錨點重置。記住,真正的虎符在——”
後半截被血糊住了。
窗外閃電劃過,照亮陽台上一道濕淋淋的腳印。
沈晏緩緩擡頭。
玻璃門外,顧臨渾身是血地扶着牆,右手保持着敲門的姿勢。
他張了張嘴,無聲地說了三個字。
看口型是:
“跟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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廢棄氣象站的地下室堆滿古怪儀器。
顧臨癱在手術台上,胸口纏着滲血的繃帶:“指紋是我故意留的。”
“為什麼?”
“因為需要你确認。”他指向牆上的時空線形圖,“每次重置錨點,都會産生新分支,但隻有一條線上……”
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縫滲出金色血沫。
沈晏抓起注射器:“陸教授的筆記裡提到過解毒劑!”
“沒用的。”顧臨苦笑,“‘朱砂淚’真正毒的不是身體,是時空連續性。”
他忽然拽過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
掌心下,心跳微弱得幾乎停滞。
“觸摸青銅匣會留下指紋,穿越時空會留下殘影。”顧臨的聲音越來越輕,“而愛一個人……會留下因果。”
沈晏的眼淚砸在他臉上。
“最後一次重置。”他艱難地摸出個控制器,“按下它,你會回到一切開始的地方。”
控制器顯示屏閃爍着紅字:
“錨點坐标:永昭元年謝無瑕稱帝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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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晏在爆炸前一刻按下按鈕。
強光中,她看見無數時空碎片飛旋——
謝無瑕在雪地捧起虎符。
陸沉舟跪獻染血的玉璜。
顧臨将青銅匣埋入皇陵地基。
最後定格在實驗室初遇那天,陸教授笑着遞來咖啡:“沈博士,有興趣研究個唐代青銅匣嗎?”
白光吞沒一切。
再睜眼時,她站在金銮殿外。
殿内傳來謝無瑕清冷的聲音:
“朕,永昭。”
而她的手中,靜靜躺着兩枚虎符。
一枚刻着“永”,一枚刻着“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