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時浩浩蕩蕩兩隊人，歸來時僅剩兩位隊長與一名小兵。

見到這個結果的神殿負責人瞠目結舌。

“請禀報教皇閣下，茱莉娅等人前來述職。”

神殿内，茱莉娅三人等候着教皇的接見，最後見到的卻是一位意料之外的面孔。

“怎麼搞的，為什麼人員折損這麼多？”來人身材肥碩，吐字黏連不清。

西奧多依稀記得他叫做科裡加，似乎是另一個實驗組的負責人。

“非常抱歉。”茱莉娅低下頭，“此次采集發現了一種特殊的魔石，可以将人與周圍的生命體融合，我們一時不慎……”

話音未落，身前的科裡加就急不可耐地打斷了她的話：“你說的這種魔石帶回來沒有？”

茱莉娅先是一愣，然後恭順地回答道：“因為開采難度，我們未能保留完整的形态，但已将絕大部分的魔石碎片成功收集，正準備運往禁地存放。”

科裡加當下也顧不得什麼人員減損了，笑得臉上的肉都把眼睛擠成了兩條縫，當下放人讓他們趕緊把魔石運走。

臨走前，西奧多還聽到了他喋喋不休的念叨，似是在抱怨禁地的進出權限太少不方便之類。

“教皇不在，來聽我們述職的是另一個人。”出來後，西奧多低聲與喬裝成幸存小兵的維安西娅簡述現在的情況。

“以防意外，我們現在就前往禁地。”西奧多帶着她與身中傀儡術的茱莉娅來到一個隐蔽的角落，

“幫我換個形象。”西奧多眼中閃過思量，“就幻化成茱莉娅小隊成員的樣子。”

維安西娅不明就裡，但依言照辦。

西奧多感受到柔和的光落到自己身上，等再睜眼，入目的便已經是另一個人的模樣了。

一人一魔跟在茱莉娅身後，通過層層篩查，成功來到了禁地前。

神殿的篩查也不全是不走心的應付，西奧多不禁在心中感慨維安西娅的化形魔法之精湛。

[你失憶前能比我僞裝得更好。]

聲音從腦中響起的那一刻西奧多被吓了一跳，意識到對方說了什麼後更是驚怒交加。

[你讀取了我的意識？]他下意識開始回憶剛剛自己有沒有想什麼奇怪的事情，突然反應過來現在依舊是被讀取的狀态，一時間進退兩難。

[我們不是在潛入嗎？這樣對話比較方便。]可惡的是維安西娅對此沒有任何歉意，十足的強盜做派。

西奧多摁下滿肚子腹诽與抱怨，專心揣摩茱莉娅進入禁地的方法。

令人大失所望的是，那道門的禁制似乎是與茱莉娅的靈魂相匹配的，也不知道是用了什麼罕見的禁術。

門後是一條狹長的甬道，牆上不斷有波紋狀的魔力流動，西奧多猜測那是通往各地的傳送陣。

有茱莉娅的帶領，他們少了許多無用的探索，一路直通存有魔女刻印紀錄的方向。

邁入所選的傳送陣，眩暈隻持續了幾秒，随後幾人便已處在了新的場地之中。

西奧多觀察四周，一具具畸形怪物被定格在空間之内，有的甚至隐隐約約能看到其上類人的神态。

在它們的軀殼之上，坎埃爾的名字就仿佛簽名般大大地刊刻着，昭告着衆人這個實驗室的歸屬。

“這裡有實驗紀錄。”在他駐足不前之時，維安西娅已經在一衆“标本”裡找到了留有信息的羊皮紙。

許是此處足夠隐蔽，又或是維安西娅較以往多了點體諒，那觸犯人隐私的“讀心”總算是停止了。

西奧多沉默着上前與她一同翻看着這些禁忌的文字。

嚴謹點來說，這應該說是一名研究者遺漏的日記，上面寫滿了各種牢騷。

那些個活生生的人落到他的筆下成了一串串實驗編号，一切慘無人道的過程化為了對實驗結果失敗的不滿與抱怨。

西奧多掃過一行行實驗過程與結果，發現這些有悖人倫的瘋狂想法多是大夢一場。即便僥幸成功，也會因為被改造得太過徹底而留下諸多隐患。

怪不得她當時是那種反應……

西奧多回憶起茱莉娅談及坎埃爾時驚懼的表現，無言地放下了手裡的紀錄。

既然坎埃爾手下的實驗體皆是這個下場，那他……

“看完了？這裡還有。”眼見着他放下羊皮紙，維安西娅趕忙招呼了一聲。

早在一眼掃過發現是無用東西後，維安西娅就轉而去尋找新的發現了。

她對這些血淋淋的文字沒有任何觸動。

每當這種時候，西奧多都會清晰地感受到對方是與人類截然不同的物種。

被維安西娅新翻出來的資料是一堆二人看不懂的符号，西奧多猜測這是坎埃爾用以加密的手段。

他想了想，催動傀儡術，操控着茱莉娅走了過來。

“解讀一下這些文字。”西奧多下達了簡要的命令。

同他猜測的一樣。擁有唯三進出禁地權限的茱莉娅，憑借的不僅僅是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