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邊車喇叭和叫賣聲此起彼伏，裹在風裡彌漫。
“你說什麼？”洛冉沒聽清。
江成洲垂眸笑了下：“算了，吃飯就吃飯吧。”
他說完突然走過來把一袋東西扔給洛冉。
袋子裡有一袋水果糖，和那天超市裡洛冉買的一模一樣。還有一些餅幹面包之類的小零食。
這是他剛剛去給那群小朋友買東西的時候買的嗎？
專門給她的？
像是看出洛冉在想什麼。江成洲随口說，“剛剛買東西順便給你留的。險些被那群小孩瓜分了。”
“那謝謝你了。”
江成洲别過眼，從口袋裡摸出盒煙，剛要點着，旁邊姑娘伸手過來，掌心裡放着的糖果折射着不同的光，襯得她的手更加白皙，一握就碎了似的。
他想起她握他的場景結巴了下，“幹、幹嘛？”
“吃糖吧。旁邊還有小孩呢，别在這抽煙了。”
“哦。”江成洲把煙裝回去。
他怎麼這麼聽話？
拿糖碰到洛冉掌心的時候，江成洲手指蜷縮了下。
他含着糖，“你現在管我管的還挺順口。”
“我們的書包還在學校呢，”洛冉說，“現在還能回去拿嗎？是不是都已經放學了？”
她是故意撇開話題呢吧。
江成洲舌尖頂着糖，挑眉瞥她一眼。
“你同桌有的是辦法，走吧。”
……
兩人回去後學校已經關門了。
“走，跟緊我。”江成洲拉着洛冉走到欄杆邊，自己先跳上去，又把洛冉拉上來。
洛冉看着江成洲熟門熟路的翻牆出去，眼一閉心一橫跟着他跳了下去，被他穩穩接住。
江成洲手臂扶着洛冉的肩膀，勾唇忍俊不禁：“我是讓你扶着我下來，沒讓你直接往下跳。”
雖然早知道這姑娘沒看起來那麼乖，内心狂放的很，但沒想到野起來還真是不容小觑。
“你讓我跟緊你的。”洛冉别過臉。
江成洲看着她，倒着走路，笑道：“那你跟的還真挺緊。”
“你看路啊。”這人就這麼大咧咧的倒着走，速度還這麼快，真不怕摔嗎？
剛說完就見他後面有棵樹，洛冉忙喊：“往右！”
“右？”江成洲往洛冉右邊，一腳踩在樹邊圍着的一圈石階上，下一刻踩空後仰。
“江成洲！”洛冉伸手拽他，揪在了他胸前的衣料上，但因為力氣相差太大反被他往下帶。
“嘶。”
一切發生的太突然，江成洲回過神來已倒在地上，胳膊肘微麻，身前洛冉整個人埋在他懷裡，将他胸前衣服揪扯成一團。
江成洲腦袋重重撞到什麼上，但卻不疼，還有些軟。
“你的手！”反應過來的江成洲眼底一慌，立刻轉身向後看。
洛冉的手微蜷着貼在粗壯樹幹上，掌心超前。顯而易見，剛才就是她伸手護着他的。
江成洲吸口氣，小心看着她手有沒有受傷，女孩的手纖細白嫩，手背被壓出了道道紅痕，萬幸沒劃破，隻沾了些泥灰木屑。
“很疼吧？”江成洲沒等她回答，“你是不是傻？咱倆到底誰是男的，誰保護誰啊？”
“女生就不能保護男生嗎？”
見江成洲一副被噎住但又帶着火氣撒不出來的模樣，洛冉擦了下掌心小聲道：“不傻，否則你頭就直接撞上了，更危險。”
意識到兩人現在不妥的姿勢，洛冉忙站起來，江成洲還保持剛才的姿勢仰頭看她，表情很是複雜。
剛剛情況就是轉瞬間的事，但洛冉竟下意識想保護他。
“起來啊，摔得不疼嗎，你怎麼還坐着？”洛冉看他這副表情以為他摔重了，忙把手伸過去，“不會站不起來了吧？我拉你。”
江成洲沒急着伸手，眸光從她的手移到臉上，眸色很深：“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
洛冉手指顫了下。
“我、我是怕你摔傻了，回頭賴上我。”
看他的樣子沒什麼大礙，洛冉要收回手：“你起不起，不起我走了。”
江成洲眼疾手快，拉住她後撐跳起身，掃了掃身後的泥渣。
幸虧沒下雨，否則他穿這身衣服怕是不能見人了。
“走吧。”江成洲手沒有松開的打算，洛冉看他幾眼都恍若不察，還一臉疑惑的看回來。
洛冉忍不住了：“你倒是松開啊。”
“松什麼？”
“手啊。”
洛冉剛才試着要抽出來，可他力氣大，怎麼都甩不開。
“哦。”
江成洲後知後覺似的松開手。
耳朵紅的可疑。
“那什麼，”
江成洲看着洛冉，突然說出了今天她沒聽清的那句話。“要不做我女朋友？”
他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背在後面的一隻手攥的指甲都快鑲進去，看着她又重複了句。
天暗下來，路燈刷的亮起，兩人的衣角被風吹得揚起相同的弧度。
一切發生的是那麼突然，又是那麼自然。
少年的話在晚風中橫沖直撞，又肆意喧嚣在微潮空氣的每一個粒子中。
他剛剛說什麼？
洛冉不敢置信的看着他。
少年嘴角還在笑，隻是沒有平時那麼自然，漆黑的瞳仁在燈下映得發亮。
“想得美。”洛冉脫口。
等等……
她怎麼把話直接說出來了？
江成洲臉上一時五光十色。
“行啊洛冉，在我面前不裝了是吧？”看着她一臉驚慌失措的模樣，江成洲最後确實忍不住噗哧笑了出來。
那點的複雜情緒被他壓下去。
“你聽錯了，我剛剛不是說的那個。”洛冉說。
江成洲哭笑不得，“我說什麼了，你就知道我聽錯了？”
“不管什麼都聽錯了。”洛冉直接不管他，背過身就要往前走。
江成洲背着手追上去。“好好聽錯了。你說聽錯就聽錯了，行吧？”
“剛剛什麼都沒發生過，你的話我就當沒聽到，我也不會跟宋雲熙說的。”洛冉看着他正色，“你要是真喜歡一個人，就不要太三心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