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恒眼看着剛才走路困難的人跟着女孩出了教室。
疼成那樣走的還挺快。
“這麼疼嗎?”洛冉見他額上都帶着汗。
“疼啊,這麼大一道口子呢。”江成洲說着,把手臂往她面前探。
“沒事,待會消個毒。塗上藥等結痂就快好了。”洛冉安撫,江成洲懶懶應着。
快到醫務室的時候見到裡面走出來一個身高腿長的男人,臉上沒有什麼表情,看着很冷。
江成洲沒想到能在這裡見到江宥。對方難得沒穿正裝,一身休閑裝襯得像是大學生似的。
江成洲瞬間直起身子來,皺眉:“你怎麼在這兒?”
對方顯然也看到了這邊,隻是淡淡的挑了下眉梢,“怎麼,我還得跟你報備?”他目光淡淡,瞥了一眼他胳膊。“受傷了還知道來醫務室了。”
“怎麼我要向你報備?”江成洲拿他的話堵回去。
江宥懶得理他,目光掃過旁邊的女孩。
“他傷的挺重。”洛冉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一句什麼,也不知道江宥有沒有點頭,江成洲就擋她身前,語氣不好的問:“看什麼看?”
江宥頂着張冰塊臉轉了下腕表。
“走了。這麼重的傷,可别耽誤了。”他那個重字咬的有些重,說出來的話就顯得陰陽怪氣,也不管江成洲什麼表情徑自走了。
他有病吧?!江成洲忍不住罵。
是得有多閑才能跑來他學校對他陰陽怪氣?
“你不疼了嗎?”洛冉見江成洲沒了剛才病恹恹的神色,說話也中氣十足。
“嘶,”江成洲回過神,忙說:“疼啊。”
“剛剛那人是……”洛冉看出兩人關系不一般,忍不住問。
“是我爸另一個兒子,江宥。”不關心他反而問起别人,江成洲笑了聲,咬牙問:“怎麼?你也想管他叫哥。”
見洛冉一臉思索的表情,他忍不住敲了她頭一下,“我告訴你,他和我可不一樣。心黑着呢,也沒什麼感情,你招惹招惹我就算了,别去招惹他,聽到沒。”
洛冉聽他越說越不像話,拍掉他的手:“你瞎說什麼呢?”
這個點醫務室沒大有人,等了會兒才看到一個頭發半披着,坐在窗邊澆花的醫生。
她隻外面随便套了個白大褂,長相是那種很溫柔的大美女。
“你好,請問你是醫生嗎?”
聽到聲音,女子回過頭,聲音和長相一樣柔和:“這是怎麼了?”
她上身穿着雪紡衫,下身是修身牛仔褲,配着一雙小白鞋。
“他胳膊剛才劃傷了,還挺嚴重的,想消個毒。”洛冉說。
“哦。行,我來看看。”孟晚霜靠近看了一眼他的傷口,遠沒有剛才洛冉說的嚴重,“沒什麼大事,傷口不深。到這邊來上個藥消毒吧。“
“藥水在這邊,但這裡棉簽沒有了,在另一間屋……”孟晚霜起身要去拿,洛冉先一步說,“我去拿棉簽吧。”
“行,那我先簡單給他消個毒。”孟晚霜說。
洛冉剛走,江成洲攔下要過來消毒的孟晚霜,說:“我自己來吧。”
孟晚霜覺得今天這病人實在有點奇怪,愣了下說:“也……行,那有什麼事叫我。”
江成洲應着,悠哉悠哉的倚在椅子上。
等洛冉來了後閉上眼擰着眉。洛冉忙上前:“怎麼還沒消毒啊?”
“那醫生有事兒忙着呢。”江成洲垂眼看她。
洛冉沒多想,說:“那我給你塗吧。”
“行啊。”江成洲大咧咧的坐着,把胳膊往膝蓋上一搭,特别自然的往她那邊傾了傾。
洛冉拿棉簽擦的時候,江成洲就一直看她。
她眼睛怎麼那麼大?睫毛還那麼長。
“疼嗎?”洛冉擡眼。
“不……有點兒。”
“那我再輕點。”
棉簽輕飄飄的在傷口上敷過。
江成洲胳膊抖了下:“你還是重點吧。”
“哦。”還挺難伺候。
醫務室飄着淡淡的消毒水味。一切似乎都凝固在此刻。
江成洲想到什麼,搭在腿上的手有一下沒一下的捏着,垂眼:“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
“你那天劃了一道口子,我今天又劃了一道口子,我們就是兩口子——嘶,你輕點兒,想按死我呀你。”
“有人來了。”洛冉掩去眼底的心緒,低着頭說。
門口果然有人來了。
沈清越進了醫務室掃了一圈,像是最後才看到江成洲和洛冉他們。
江成洲還看着洛冉。
她是因為剛剛那句話,還是真因為聽到有人來了。看着臉上還挺淡定的。
“喲,進展挺快呀,這都擦上藥了。”沈清越意思意思的慰問着。
“你來幹嘛?”江成洲這才不耐煩的看她一眼。
沈清越随口說:“我聽說你受傷了,放心不下過來看看。”
江成洲一臉你怎麼不等我死了再來的表情?沈清越還了他一個别以為我不知道你在這裝病眼神。
她看了眼四周,随口問:“你哥呢,怎麼沒看到?不是說他來了嗎?”
“行啊,消息挺靈通。”江成洲嗤了聲,“早走了。”
“走了呀。行吧,那看你這也死不了我就先走了。”沈清越沒有一絲留戀,剛要轉身就見孟晚霜從一側走出來,頭發已經紮起來了。
孟晚霜下意識問:“同學你也是來看病的嗎?哪裡不舒服?”
好溫柔,好漂亮,醫務室什麼時候來了這樣一個醫生?沈清越忍不住想,要是傳出去了,估計以後得排着隊看病。
孟晚霜被人這麼盯着,目光帶了點詢問的意思,沈清越這才回:“沒有,我就是來看看我同學,這就要走了。”
孟晚霜看簾子内剛剛還一臉淡定說要自己塗藥的人虛弱的半躺着,任由女孩給擦着藥,眼神就沒看過其他地方。
“哦。”她把手放進大衣口袋,笑道,“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