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詩娅快步走在寂靜悠長的走廊上,她看起來有些狼狽。淚水已經打濕了她的臉頰,偶爾的抽噎聲在走廊上輕聲響起。索性,這個時間并沒有什麼人。
同在地下室,阿詩娅很快地回到公共休息室。作息一向規律的小蛇們已經回去睡覺了。沒有遇到什麼人的阿詩娅穿過公共休息室走到寝室的入口,迎面卻撞到了一個男生。
“奧吃!”那個男生後退了好幾步。
“我很抱歉......”淚眼朦胧的阿詩娅語氣生硬到。雖然還帶着濃濃的鼻音。
“阿詩娅?!”灰發灰眼的小子驚訝的挑了挑眉。
“德裡安?”阿詩娅也沒想到這麼巧會撞到德裡安。
“嗯,你在哭?”德裡安有些局促,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雖然他妹妹也是個愛哭鬼,但是一般都是無關痛癢的小事,一頓好吃的就能哄回來。阿詩娅顯然不是,他從來沒見過她哭,哪怕是被更大的孩子攔住想要欺負她。
阿詩娅還在難過,根本不想回答他這個弱智的問題。
“嗯——或許你需要一個朋友來傾聽你的心事?”德裡安試探地問。
“不了,謝謝。”阿詩娅隻想快點離開。
“好吧,我想你需要一個安靜的地方。”然後自己消化這些壞的情緒。德裡安表示理解。他走到一旁,讓出了那個洞口。
“等一下。”德裡安叫住了走到女寝入口的阿詩娅。
他走到阿詩娅身前,頂着她不解的目光輕輕地擁抱了她一下。“一切都會好的。”
阿詩娅緊繃的身體放松了一些,但是依舊沒有回抱德裡安。
看着消失在女寝入口的阿詩娅德裡安有些無奈地聳了聳肩,希望有用,他媽媽經常拿着一招對付他們兄妹倆。
轉身走到休息室的德裡安猛地頓住了,我出來幹嘛來着??
......
阿詩娅一頭栽到了自己的床上,熟悉的氣味讓她的神經放松了許多。
她翻過身粗魯地擦了擦自己的眼睛,哭什麼呢?也不是第一次被人這麼罵了,為什麼突然就這麼矯情了呢?
然後她又猛地趴回去抽噎起來,根本忍不住,還是很難過,還有些委屈怎麼辦?趴在床上的阿詩娅哭了起來,聲音透過被子傳了出來,發出沉悶的響聲。
她已經很努力了,自她懂事後,她就知道自己是一個沒有父母無人庇護的孩子,她很勤奮,也不笨,想讓自己更好的活着,這有錯嗎?
可是總有看不慣自己的人跳出來,用‘野孩子’這個字眼來攻擊她,因為這是她無論再怎麼努力也無法抹掉的事實,一個可以随時被任何人拿來攻擊她的事實。
小時候她經常會找個地方躲起來偷偷地哭,可能是大樹後,也可能是草叢裡;可能在一個隻有知了不停鳴叫的午後,也可能是一個布滿星辰的寂靜的夜晚。
後來她發現她的哭泣,她的軟弱,她的退縮隻會讓那些故意傷害她的大孩子們更加得意,更加猖狂,更加變本加厲後,她就開始慢慢學着改變。
她不會再哭,面對欺負也會更狠地還回去。
但是她還是會難過,心底仿佛有一個巨大的傷疤,看不到還好,有人觸碰便會疼痛,撕開更是鮮血淋漓,沒有解藥,更不會愈合。
她是一個被抛棄的孩子。
為什麼會委屈呢?
可能是因為斯内普教授站了出來吧。從來沒有大人會站在她的面前保護她。
這也就是她從不在學校惹事,也不冒尖的原因。因為隻要産生争端,那麼不管原因,過程,還是結果,受懲罰的永遠隻有她一個人。
因為她沒有父母。沒有父母的愛,更沒有父母的庇護。能保護她的從來隻有她自己。
她很羨慕那些壞孩子,他們的家長從來不會扔掉他們,哪怕這個小孩看起來有些糟糕,他們會毫無原則的站在那個小孩背後,盡管可能錯的是那個孩子。
因為被保護了,所以阿詩娅的委屈才會放大,就像一個可以肆意鬧騰但是卻會有人哄的孩子。
斯内普教授是一個值得尊敬的人,阿詩娅想。盡管他總是陰沉着臉,還喜歡嘲諷那些小笨蛋。但是他會站出來維護他的學生,哪怕她無父無母,除了會給他帶來麻煩以外并不會給他創造任何價值和利益。
這很不斯萊特林。
但是,真的很棒。
阿詩娅忽然有些想念瓊斯了,雖然她才郵過去一封信,并且因此跟一個蠢貨打了一架。
她翻身坐起開始寫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