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吟一邊在腦内用冷厲的語氣警告系統“不許亂來”,一邊停下腳步,側過身子,仰頭凝望着徐逸風的眼睛,噙着蔫兒壞的笑容問道:“你怕不怕鬼?”
在系統的磨砺下,不知不覺間,她已經可以做到一心二用了。
徐逸風信心滿滿地說:“不怕,說實話我還挺喜歡看恐怖片的。”
“哦?”曲江吟饒有興味地打量着他,似乎想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找出僞裝的痕迹,“我倒要看看你遇到跳臉殺的時候會不會失聲尖叫。”
她剛說完,包裡的手機就響了。她掏出手機瞄了一眼來電顯示,是個陌生号碼,号碼歸屬地顯示的是國名,沒有精确到省和市。
詐騙電話?
她猶豫了幾秒,偏頭對徐逸風說了一句“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走到路邊,踩着馬路牙子,按下接聽鍵。
“曲盈盈你太過分了!你明知道媽身體不好,還非要氣她,現在她飯也吃不香,覺也睡不好,精神頭一天不如一天,都是你害的!你趕緊把她的手機号碼從黑名單裡頭放出來,再給她打個電話認錯道歉!”
啧!還不如詐騙電話呢!
這聲音一聽就是她那個幹啥啥不行、甩鍋第一名的“好大哥”曲折桂。她暗罵一聲晦氣,心裡的記仇本又多出幾行記錄。
看來她這個不管什麼号碼先接起來再說的習慣得改一改了。
“我不叫曲盈盈,你打錯了。”
“你還有臉說?除了你這個離經叛道的混賬東西,誰會無緣無故把父母取的名字改掉?”
“一對不愛我的夫婦取的名字,我憑啥非得接受?站着說話不腰疼,要是他們給你起的名字是曲折壽,你不得當場和他們斷絕關系啊!”
“你有種連姓改了啊!”
“雖然爸的人品不咋地,但他的姓很好聽。再說,我是跟姥姥姓,又不是跟他姓,曲這個姓一點兒錯也沒有,錯的是頂着這個姓趴在家人身上吸血的垃圾!他們兩口子願意被你敲骨吸髓,那是他們的事,我管不着,也不想管,我可不想當個扶哥魔!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你不就是想借着他們的名義,用孝道來壓我,迫使我給你當血包嗎?呵呵!你還是洗洗睡吧,夢裡啥都有!”
“你放屁!!!”
曲江吟太了解他了,在他滿嘴噴糞之前,迅速挂斷電話,再把他的号碼拉黑。
“系統,剛才你開了防偷聽模式沒?”
系統得意洋洋地說:“開了開了,不管是徐逸風,還是來來往往的遊客,誰都别想聽清你說的話!怎麼樣?我這個貼心小棉襖當的還不賴吧?”
曲江吟敷衍了一句:“湊合。”
系統以為她還在擔心她哥的事兒,連忙安慰道:“Don't worry,宿主,要是你那個耀祖哥敢跑來騷擾你,我就把他變成零!”
“千萬别!他那種渣滓,即使性取向變了,也會繼續禍害女人的,還不如直接讓他孤獨終老呢,省得耽誤别人一輩子。”
系統的自信瞬間土崩瓦解,聲音也蔫兒巴了:“這……有點難搞噢,改變命運比改變性取向難得不是一星半點,以我目前的等級,我隻想說——臣妾做不到啊!”
“做不到就别BB了。”
……
來到占地面積頗大的“逃離瘋人院”,前台工作人員果然讓曲江吟和徐逸風簽署了禁止毆打NPC的協議。
她倆來的不算早,前面已經有四個人等着了。
矮胖男看向工作人員,笑嘻嘻地說:“湊夠六個人了,這下可以開團了吧?”
“可以,不過裡面不允許拍攝,所以你們不可以把手機帶進去哦,那邊有儲物櫃。”工作人員側身指了指角落裡的櫃子,“除了手機,其他貴重物品最好也别帶進去,萬一不小心摔壞了,本店概不負責哦。”
等大家把随身物品鎖進儲物櫃之後,工作人員才領着她們走進昏暗的過道。
短發妹、眼鏡妹和高瘦男是結伴來的,矮胖男雖然是一個人來的,但他是個自來熟,跟誰都能聊上兩句。
過道不長,特别空蕩,兩邊的牆壁上畫着扭曲變形的塗鴉。越往裡走,光線越暗,牆上的塗鴉越多,走到盡頭,不止牆面,就連天花闆和木門都布滿了塗鴉。
在能見度較低的環境中,人們的注意力會更多地集中在視覺上。大夥兒光顧着打量那些詭異的塗鴉了,沒能注意到工作人員的動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