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吟滿心無語,不明白自己為何會攤上這麼個滿腦子drama劇情的傻嘚兒系統。
她不回話也不要緊,系統自顧自地總結道:“算了,管她是好是壞呢,隻要她不跳出來阻止你和徐逸風交往,咱們就當她不存在好了。”
然而,此時的她們怎麼也想不到,再過不久曲江吟就會和趙淑卉見面。
端午前夕,趙淑卉不知從哪兒弄到了曲江吟的聯系方式,給她打了一通電話,約她出來見一面。
她猶豫再三,最終在好奇心的驅使下點頭答應。
兩天後,她揣着不解與好奇,根據導航的指引,驅車來到一座依山傍水環境清幽的茶樓。
難得碰到風景如此優美的地方,她本想好好欣賞一番,卻被聒噪的系統敗了興緻。
趙淑卉來的比曲江吟晚一點。
她邁着從容的步伐踏入包廂,走到桌旁,一邊說着“抱歉,我來晚了”的客套話,一邊緩緩落座。
歲月似乎格外厚待她,不僅沒在她臉上留下多少痕迹,還為她平添了幾分别樣的魅力。
绛紫色的旗袍在陽光下泛着如珍珠般瑩潤的光澤,綠得紮眼的玻璃種帝王綠翡翠項鍊卻把這條低調又不失華貴的旗袍襯得像塊兒不起眼的墊布。
然而,再奢華的珠寶,一旦戴在她身上,都會淪為陪襯,因為她有一張美得令人心悸的臉。
她走進來的時候,曲江吟被狠狠驚豔了一把,不由得睜大了雙眼。
若不是知道她已經年過半百,曲江吟絕對會以為她最多三十來歲,颠倒衆生這個詞用在她身上再合适不過了。
比美貌更惹人矚目的是她的氣場,那是一種不需要慢動作渲染,也無需BGM烘托就能讓人瞬間聯想到“大佬登場”的強大氣場。
不知是不是錯覺,曲江吟總覺得她無波無瀾的眼裡似乎藏着目空一切的傲慢。
趙淑卉面帶微笑,看向曲江吟的目光充斥着審視的意味,坐下來以後,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曲小姐,你好,我是徐逸風的媽媽,姓趙,你可以叫我趙阿姨。”
“趙阿姨好,”曲江吟不喜歡和别人兜圈子,簡單打了個招呼便開門見山地問道:“您約我出來有什麼事?”
趙淑卉輕笑一聲,伸手捏住茶壺的壺把,給自己倒了一杯熱茶,“你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還蠻對我胃口的。”
說着,她又傾身把曲江吟面前半滿的茶杯續滿,貌似在用實際行動來證明自己所言非虛。
這時,曲江吟才注意到趙淑卉手腕上戴着一隻完全不透明的白色手镯,看材質不像玉镯,倒是跟她在鑒寶直播間裡見過的象牙镯子很像。
不過,對她來說,趙淑卉戴哪種材質的手镯并不重要,對方約她碰面的目的才是她最關心的事。
“謝謝。”道完謝,她沒再說話,用眼神傳遞着“你繼續說,我聽着呢”的信息。
見曲江吟既沒有因為自己幫她續茶而受寵若驚,也沒有因為自己口頭上的認可而沾沾自喜,趙淑卉心底的輕視頓時消散大半,看來她是個配得感很高的人。
趙淑卉不喜歡配得感低的人,因為這些人往往自卑又怯懦,難堪大任,難成大器。
“我約你出來沒别的意思,純粹是出于好奇,因為我想象不出來,什麼人能讓我那個年近三十還死活不開竅的兒子動心。”
她沒有把話說完,再說下去就該說出她對曲江吟的評價了。
趙淑卉本以為自己身為逸風的母親,她倆又是初次見面,曲江吟肯定會好奇自己對她的初印象如何,就等她主動來問了,不料她隻是笑了笑,客套又不失認真地回複道:“說實話,我也很好奇什麼樣的母親才能培養出逸風這麼優秀的人。”
看樣子,曲江吟并不在意他人的看法。
趙淑卉有點兒意外,她調查過曲江吟的家庭背景,知道對方有個重男輕女的媽、懦弱無能的爸和仿若水蛭成精的哥。
按理說,一出生便深陷泥潭的女孩,即便身體擺脫了桎梏,靈魂也會被那些苦不堪言的歲月烙上終生難愈的傷痕,這樣的女孩,大多敏感缺愛,害怕别人投來異樣的眼光,很少有人能像曲江吟一樣,豁達到完全不在乎别人的看法。
“逸風确實優秀,就是性子比較獨,跟家裡人都不怎麼親近,我原以為他會孤單一輩子,沒想到他也有墜入愛河的一天。”
系統忍不住輕嗤一聲,吐槽道:“幸虧他不親近那些爛人,否則早被帶歪了。”
曲江吟無視系統的廢話,凝視着趙淑卉的眼睛,真心實意地說道:“他那麼好,老天怎麼舍得虧待他?他感受到的親情有缺憾,我隻在姥姥身上感受過親情的美好,我倆湊到一起,卻收獲了圓滿的愛情,這就是命定的緣分。”
趙淑卉的神情絲毫沒有變化,曲江吟完全看不透她是怎麼想的。
她端起茶杯,吹了吹,抿了一小口,又放下茶杯。
“他很好,你也很好,就是挑男人的眼光忽高忽低的,上限是我兒子,下限是你那個放着安穩日子不過、偏要去非洲闖蕩、最後把命搭在那兒的前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