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嗚嗚嗚嗚我錯了對不起!”
“我們不該說陳舜瑜!嗚嗚嗚!”
“嗚嗚嗚嗚對不起對不起!我錯了我寫檢查!不要打我求你了!”
至此,一直态度和善可親的虞正青,臉色才真正冷了下來。
“哦?真的嗎?我不信。”他雖坐着,但此刻冷漠俾睨的眼神卻讓三個男生和他們的家長老師像螞蟻一樣渺小。
“這會兒知道錯了?”
他猛地起身,走到那三個哭得七零八落的男生面前:“還是知道,自己要完蛋了?”
三個男生哭得更加大聲,其中一個甚至有些不太站得住,得身後家長撐着才勉強維持着站姿。他們的家長則對虞正青此時近乎恐吓的行為忍無可忍。
“他們都知道錯了!你還要怎樣?!到底講不講理啊?!有錢就可以為所欲為嗎?!”
虞正青帶來的律師女士近乎憐憫地看着面前三個家長和他們的孩子。這些人是真的不知道自己今天到底惹了哪尊混世魔王。
“說說,你們都說陳舜瑜什麼了?”
三個男生開始抽抽搭搭地複述那些最近流傳甚廣的陳舜瑜的謠言,每多說一句,虞正青的臉色就又變黑一分。
“……被老男人包養?懷孕?”
而當看到三個男生手機裡各種群裡轉發的那串微信聊天記錄時——那些他換着不同的車來接陳舜瑜回家的照片、議論陳舜瑜到底有沒有來月經是不是真的懷孕了、甚至更加不堪入目的污言穢語——律師有一瞬間都害怕虞正青把那些手機搶過來摔了。
三個男生家長看到那些“人證物證具在”的聊天記錄時,反而松了一口氣。
“我家孩子又沒說你家孩子!”
“多管閑事!”
律師不忍地别開臉:完蛋了,沒救了,準備後事吧。
虞正青陰恻恻地笑了一聲。
“不好意思,陳舜瑜,也是我家孩子。那些照片裡接她放學的人,正是不才區區在下老子我!
要不要去打聽打聽她陳舜瑜的‘陳’是哪個‘陳’?我虞正青的‘虞’是哪個‘虞’,她季想的‘季’又是哪個季?!”
被點到名的季想默默往旁邊退了一步。虞正青為這這件事大發雷霆。本應細細體味這大仇得報的快意,可此時她看着那幾個男生如喪考妣的嘴臉隻覺得興意闌珊。接下來的對話她不用聽,都能想得到雙方會說些什麼。
——為什麼要造别人的謠?
——不是我說的,我也都是聽來的!
——聽來的?聽來都你就說?是真的嗎你就說?
——大家都這麼說。
然後去溯源謠言的源頭,卻發現無人知曉到底是誰起的這個頭。
就好像突然有一天,這起謠言所述的内容就成了公認的事實。所謂清者自清、什麼謠言止于智者完全就是笑話。
若不去管,那些髒水會變成刺黥一樣的烙印永久地被印在受害者的臉上;若去管,即便奮力洗刷掉被潑在身上的屎尿,也很難徹底祛除身上的餘味。
“我要找到最初造謠的人。”季想捉住虞正青風衣的下擺晃了晃,正在叉起腰對着那三個男生和他們家長一通恐吓的虞正青側過頭,表情瞬間變得溫暖安撫。
“會的。”他拍拍季想的發頂,溫柔地對她承諾。“你放心,造謠的和傳播的,一個都不會放過。”
不得不說,帶來的保镖團這次在威懾方面起了很大效用,律師團還沒開始展示專業,三個男生就一邊哭唧唧一邊竹筒倒豆子似的,把自己知道的全部說了出來。
律師們将那些傳播和讨論關于陳舜瑜謠言的微信賬号、群聊一一記錄固定證據,接下來的事情便由他們接手處理。等虞正青帶着季想從學校裡出來時,已近晚上八點。
馄饨店裡。
“人打得不錯。”虞正青一遍又一遍地欣賞起季想的打人視頻。季想此刻情緒也平靜下了許多,她擡眼看了看桌子對面的虞正青,想了半天不知道這話如何接。
雖然周循禹家的團隊處理及時,下午關于季想打人的趨勢已經處理得一幹二淨,但虞正青還是保留了一份“原始資料”在自己手機裡。
最過分的是,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目的,找樂子或者别的什麼,這人開始把那段“原始資料”導入視頻剪輯軟件,自己配上文字,加上AI配音将其變成“導演剪輯版”。
季想一聽到那句“這個女孩叫小美”,就尬得頭皮發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