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寅定下的婚禮場地在吉安市郊的一處紅酒莊園。
不同于現代人普遍的婚禮方式,還有去新娘家接親迎親等環節,季菱和徐寅的婚禮直接在莊園的城堡裡舉行。宣誓結束後大家将來到庭院的草坪上,開啟party time。
總之流程不僅不傳統,還非常短。
以至于季想第一次從季菱那裡拿到婚禮流程單時詫異了好久。這樣簡單短暫的流程,徐寅的父母不會有什麼意見嗎?
直到婚禮前夕,季想才見到了徐寅的父母。
做了徐寅那麼多年的粉絲,她對徐家長輩也略有耳聞。兩位老人家都是高知,在另一座城市的知名大學裡教書。季想擔心了好久,他們對季菱的态度,對自己的态度。
畢竟季菱當年為了生她,連大學畢業證都沒能拿到。這在大學教授的眼裡,會不會就是死罪?而且,算起來季菱和徐寅領證也有些日子了,季想還沒和徐家長輩見過面吃過飯,會不會這就是他們對自己和季菱不滿意的體現?
卻沒想到兩位老人無比和善慈祥。
“之前一直在國外做項目交流。你爺爺呀,他上了年紀,腿腳實在是不方便。每一次長途飛行都能要了他半條命!這不是,着急忙慌的把事情在你,你叔叔婚禮之前結束趕了回來。”
頭發花白的奶奶見到季想後一把牽住她的手不願松開,怎麼看都看不膩的樣子,眼裡的愛與心疼不像是假的。
不擅長應對這種情況的季想隻能腼腆地笑,不給季菱掉鍊子,堅決不讓别人覺得,季菱養大的孩子不行。
但當兩封厚實的紅包和看起來就有年頭和故事的一個精緻古董木匣子被交到自己手裡後,季想還是有些沉不住氣地小小驚慌了一下。
這樣豐厚的見面禮,給她?
沒忍住朝季菱的方向望了一眼,想要得到她的信息——到底是接受還是拒絕。
季菱隻是微笑,一直牽着她的手坐在她身邊的徐寅從沙發上起身,替季想收起了那些禮物。像是扔作業一樣把紅包和木匣放進了她的書包。
“長者賜不可辭。”徐寅笑着拍拍季想的發頂,又把書包遞給她。“都是爺爺奶奶的心意,你要是不收下,他們老兩口晚上都睡不着。”
季想受寵若驚之餘,感覺怪怪的。
婚禮準備的工作還有很多,作為staff之一,傍晚和徐家長輩吃過飯後季想就去接陳舜瑜了。
作為婚禮上的花童,陳舜瑜和季想一起,在婚禮前夜就來到莊園住下。陳舜瑜鮮少外宿,來到城堡裡為她準備的房間後興奮之情溢于言表。
不過此刻最令人興奮的,還是季想傍晚時分從徐家長輩手裡得來的那個木匣子。
“哇!”
夜已深,已經洗過澡的兩人趴在卧室的床上打開蓋子,裡面全是看起來就名貴得要命的珠寶首飾。與之相比,那兩封磚一樣厚實的紅包被襯得毫不起眼了。
在舅舅家也見過不少好東西的陳舜瑜雖然沒辦法像其他大小姐那樣,能夠精準地估出每件首飾珠寶的價格,但對它們的價值也有個較為基本的認知。
“季想想,你發财了啊!”陳舜瑜捉起季想的手腕,将一條翡翠和碧玺相間的手鍊往她的腕子上繞。
“當明星竟然這麼賺的嗎?!”陳舜瑜感歎道。“不對不對,這個應該是老東西,估計是徐家家傳的。我看網上說,徐寅家也是挺有實力。”
季想說不上徐寅家到底是有實力還是沒實力。
她看着眼前的這些堪稱是傳家寶的寶貝,隻好奇,媽媽那裡有收到什麼來自公婆的禮物。
陳舜瑜翻了個身,側躺着欣賞季想美人在這城堡華麗房間裡和燭光燈下的美貌。
“嗯……你這個爺爺奶奶對你不錯,果然有眼光。”
季想從小身邊就隻有媽媽一個血親,沒有多少與其他長輩的相處經驗。
“但是正常的爺爺奶奶,會這樣對他們的繼孫女嗎?”
身旁的少女沒有給出她的答案。
季想側目望去,陳舜瑜已經縮成一團,陷入了黑甜的睡眠之中。
也是。
她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一點半了,不早了。
可她卻絲毫沒有睡意。
明明第二天還要起個大早,即便有專業的婚禮慶典團隊控場,邀請的賓客也不多,可她還有不少工作要做。她得早點休息,養足體力才能應對明天的場面。
輕輕地從床上下來,季想給陳舜瑜拉好被子,悄悄披上外套,拉開厚重的雕花木門,閃身離開房間。
離開房間後,她漫無目的地散着步,不知不覺的就來到了城堡庭院。萬萬沒想到,這個時間點了還能在這裡撞見别人。
虞正青斜倚在庭院回廊的廊柱上,一手插袋,另一手拿着手機打電話。臉上的表情相當不耐煩。季想也不知該感謝城堡不留死角的照明系統還是該埋怨。
她有些進退兩難地停住步子。
不知是該上前去給虞正青打個招呼——燈光那麼亮,加上今夜晴朗無雲,月明星稀,月光亮得像是要接過太陽的班,虞正青很難看不到自己這麼大一個活人。
還是要裝作沒來過的樣子靜靜消失——畢竟虞正青的表情那麼糟糕,應該不想要被人打擾。
不過還沒等她做出決定,幾步外的虞正青先将電話收線,朝她走了過來。
“緊張?激動?睡不着?”
今夜虞正青在城堡休息。不僅是作為送陳舜瑜來此地的家長,也是季想親自邀請的婚禮的座上賓。
季想還沒有想好要說什麼,虞正青又眼尖地看到她手腕上那條被陳舜瑜繞上去地翡翠粉碧玺手鍊。
“不錯的禮物。”他點評道。“徐家長輩的見面禮?”
季想點點頭。
“他們……好像,很喜歡我的樣子。”
一句話給虞正青說笑了。
“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看到季想面露疑惑,他又加了句,“你讨人喜歡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