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合這樣條件的人選,在虞正青目前所認識的人中,有且隻有一個——那就是此刻負責為他占蔔愛情運勢的占蔔師本人,季想本想。
不僅是季想,這下連虞正青也陷入了異常的沉默之中。
包廂裡突然就安靜了下來。
虞正青将那張由他自己抽出的,定位了自己正緣的黑桃ACE拿到手上翻看。它代表了,季想?
卻見季想此時臉色煞白,方才因為小酌而變粉的面頰血色全無。
“怎麼了?”虞正青語氣很冷。他向來信奉我命由我不由天,對這些玄學算命的小玩意兒從來都秉持着“順我者真逆我者假”的态度,從不當回事。
但看到此時季想這副反應,他心裡很是不爽。
他就那麼不好?
“……我其實,去年投了篇文章出去。”季想小聲解釋道。“是Nature子刊……當時還用這副牌算了一下,說我能中的。”
結果現在卻用同一副牌占蔔出來,自己是虞正青的正緣?!
如果占蔔結果是準的,那她?!?她要怎麼辦?!
可如果占蔔結果是不準的,那她的文章,要怎麼辦?!?
——
當晚,季想做了一個夢。
夢裡,她衣衫淩亂地坐在一個男人的腿上,和對方激烈又纏綿地接吻。
男人的吻着實強勢,讓她難免聯想到食用獵物的野獸。他的懷抱像蟒蛇,将自己密不透風地收進他的臂彎之中,不給獵物任何逃生的機會。
潮濕,逼仄,還有……空虛。
她是學生物的,她對人體結構和器官的認知隻比醫學生差點,甚至在某些方面比醫學生還要強上許多。
她是學生物的,她明白一些生理現象是因為人體激素分泌造成的,與品德什麼的沾不上半毛錢關系,她并不羞恥去承認自己有欲望這一點。
在被吻得快喘不上氣時,終于,她用盡全身氣力,把他推開了一丢丢。
正要同他抱怨,為什麼要用那麼大的力氣扣住她的腰,為什麼隻吻她,為什麼不更進一步時,她赫然發現……
那個抱着自己親的人,是虞正青。
她是被吓醒的。
甚至被吓得從床上滾下去。
季想迷蒙了好一會兒,譴責自己竟然搞|上了最好朋友的哥哥!
雖然虞哥哥确實……挺香的。就是他總是穿高領衫。哎,那個肌肉,那個手感,如果穿襯衫打領帶還不知道會有多勾人……
可他再怎麼香,那都是你不能染指的人啊!!
你要拿什麼去見陳舜瑜?!你怎麼還有臉去見陳舜瑜!?
接着又反應過來,自己這隻是做了一個……有點驚悚的,卻着實香豔的大尺度夢而已。
而已?!
她都夢到自己和虞正青這樣那樣了,怎麼還而已?!季想啊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麼啊啊啊啊啊!!
再摸出手機看了看健康軟件上的經期記錄。
哦,排卵期。
那沒事了。
沒事個鬼啊啊啊啊!
會夢到虞哥哥的臉,肯定是因為晚餐時那個勞什子占蔔。
她再也不喝酒了!喝酒果然誤事!
季想重新爬上床,一把将被子蓋住自己的頭,像條蟲似的在床上來回翻滾起來。
“啊啊啊啊啊啊啊!嗚嗚嗚嗚嗚嗚嗚!”
她真是瘋了才會去給虞正青算命!算命也就罷了,還非得算正緣?算正緣就算正緣吧,幹嘛把自己扯進去?!
她就不能扯個謊嗎?随便大幾歲小幾歲随便在幾月出生!為什麼那麼傻兮兮的看到什麼說什麼啊!?
應該說她還好隻是用撲克牌算命,而不是拉着虞正青去看手相嗎?
不然哪家好人會拉着别人大帥哥的手對人家說你不和我結婚你這輩子就等着打光棍吧!
等下,她昨晚拉虞正青的手了嗎?
好像拉了……完了她真的有抓過他的手腕!還好幾次!
怎麼辦怎麼辦?!還有她的文章,要怎麼辦?
能撤回嗎?昨晚給虞正青做的那個占蔔?!隻保文章能中就好了!
猛的把蒙在頭上的被子掀開拽下來,季想連滾帶爬地撲下床,沖去書房找那個一回家就被她塞進角落的帆布袋,想翻出那套牌毀屍滅迹。
等等,那副牌呢?
季想絕望地跪在書房地毯上,今天背的帆布袋被她抓着底抖了個精光。一堆小東西散落了一地,就是不見那副撲克牌。
為什麼怎麼都找不到那副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