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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禾愣住,她沒想到禦極這麼直接。
這份迷茫猶如懸梁錘,正對她顱心,稍不慎就要擊碎她。她抿緊唇,實則暗試靈戒的感應找邪祟的存在。
可惜的是,很幹淨。靈戒沒有任何反應,它甚至一點出鞘的氣息都沒有。
怎麼回事?
已知靈戒沒有反應隻有一種原因:沒有邪祟的存在。
這也間接表示,昨晚異常場景裡,詭異存在已經被清楚幹淨。夏桑禾心底清楚,如果昨晚自己父母遭受了邪祟侵襲,對于侵襲嚴重者,禦極是絕不會有活口的,類比楊倩。
夏桑禾瞥了眼禦極,他就靜坐原地,面無表情,好似世間所有生死榮辱都和他無關。她沒再多問,動身奔走于各個屋内房間,桑禾僥幸的想,就算當初沒有立即簽訂契約而導緻身邊人深受裙帶影響,但關鍵時刻,她還是抓住最後時機成功締結了契約,而既然靈戒從環戒變成與禦極指間佩戴一緻模樣的黑線戒,則說明自己父母也将因為裙帶關系,受到靈戒的保護。
樂觀想法直到夏桑禾仔細找完最後一個房間而徹底擊碎。
屋内沒有人,嚴苛來講,整個屋子裡沒有了夏正明與李麗華的任何生活過的痕迹。
她内心慌亂,以為楊倩的徹底消失是她人生中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匪夷所思的遺憾謎團,沒想到不過一月,陪伴了自己二十一年的親生父母也憑空消失了。
“他們在哪?”
桑禾走到禦極面前,“你當時讓我沉睡,是不是打定主意要祛除我的父母?他們變成什麼了?”
禦極眼前閃過面目模糊的女祟,爾後一張隐忍痛苦的男人臉擋在她面前,他居然回魂了,可下秒他的胸膛便被一雙枯骨黑爪穿透,那口吐血沫的男人看着禦極,連最後的話都沒來得及囑托便被身後女祟活活撕成兩半。
“他們沒有變成什麼。”禦極冷淡道:“不讓你看,隻是怕你妨礙我。”
“你對我爸媽做什麼了?!”
“不要明知故問。”男人似乎不耐,實則他趁話快速瞥了桑禾攥拳的手一眼,“凡人終究會死,早晚問題。他們提前解脫,你應該感到欣慰。”
話幾乎是從桑禾咬緊的牙關間擠出來的:“是生是死,也不能違背天道!你們憑什麼高高在上的決定他們的終點!”
“憑什麼?”禦極低下頭嗤笑,修手轉弄指間靈戒。
桑禾心底打了個抖,他生氣了?
再擡眸,男人冷若冰霜眼神中揚起狂妄不羁的嗜血。
桑禾被他吓了跳,她本能後退,又因退無可退而狼狽地跌坐在桌上。
他沉眸桀骜,問她:“你現在還覺得除邪師是英雄,抑或,是好人麼?”
今者對比昨夜那帶了點人情味的男子似乎是她異想天開的夢臆,如今這冷血無情的模樣才是他禦極的真容!
真真一條惡龍!
相對被壓制的不敢輕舉妄動的桑禾,禦極要從容不迫些,他靜望,察覺怨恨的怒淚開始在她眼圈裡打轉,她抿唇瞪他,那眼眶周白皙的皮膚因為充血開始變得绯紅,看得出來,她在拼命壓抑情緒。最終,禦極目光停留在她指間的靈戒,那本該靈力充沛的戒指彼時一點靈光都不現。
果然出問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