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也喜歡你。”陵南随口一應。
荀知頤猛然擡頭,神情激動得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
“都什麼時候了還要聽一遍這種話嗎?不喜歡你能養這麼久?”陵南拍了拍他的腦袋,“下輩子,我是說還有下輩子的話,你再來找我,我還把你養的這麼大。”
荀知頤僵在原地,表情差點就要亂飛了。
什麼啊,原來是師徒間的喜歡嗎?不是愛人間的喜歡嗎?
虧他還激動了一下,失策了。
可他卻沒有再說一次的勇氣了,畢竟他這麼直白的說出,陵南還是能會錯意,他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能讓陵南明白。
或許對方對自己根本沒這方面的意思。
陵南沒再看他,繼而轉頭看向天邊的閃電。一條條線組合成不同的形狀,壯麗又震撼。
“我知道了。”陵南突然掙脫開荀知頤的桎梏,慌亂地跑進屋子。
屋子裡黑漆漆一片,什麼都看不清。他憑借着剛剛短暫的記憶,摸到石桌前,将揣着的石碟取出,端端正正地擺回原位。
陵南松了口氣,踏出屋子。外頭的烏雲飛快地退去,雷鳴也不再響起,天空再次恢複到了原來的模樣。
荀知頤:“?”
不用死了?
那他剛剛……不是很尴尬嗎?糾結了半天,最後竟然不過是一場烏龍嗎?
“咦?不下雨了?”松心轉着腦袋,看了一圈天空,“天變得這麼快嗎?”
陵南幹笑幾聲:“順了個東西出來,興許是房子主人不樂意了。還回去就好了,沒事了。”
荀知頤表情複雜,不知該說些什麼。但見陵南沒放在心上,稍稍松了口氣。可心裡卻還是有些别扭。
哪怕他不敢奢求,哪怕不敢索取。見到對方完全不會往那方面想後多少還是有些挫敗感。
他隻想告訴陵南他的感情,但沒想過陵南完全接收不到。
是他太唐突了。
“怎麼了?突然又不說話。”陵南看他,“我發現你真是越長大越奇怪了。小時候什麼都往外說,嘴巴一刻沒閑着。怎麼現在話還少了?一會兒吵吵鬧鬧的,一會兒又閉嘴一句話不說。剛才不是還……”
荀知頤有些尴尬,不敢再聽下去。他連忙打斷陵南:“好了,師尊,找草去,找草去,别說了别說了。”
陵南突然被捂嘴,不明所以,但也沒再繼續。
一路上的石屋都緊閉着房門,關得嚴絲合縫。從村子裡裡突然跑出了一群人,不過令人奇怪的是,來人隻有老人和小孩,并沒有青年人。
“你們是何人?從哪來?”為首的老太太手中握着一根石棍,神情警惕。
“多有冒犯,我們來此處尋一株草,尋到了便走,沒有惡意。”陵南道。
老太太半信半疑,暫時放下了手中的石棒。
“來尋什麼?”
“悉靈草。”
老太太聽罷,臉上的表情不再緊繃,稍稍松快了些。
“跟我來。”
她走路緩慢,不疾不徐。頭上的白發明确地顯示出她的年紀,手上的褶皺同樣代表着她的經曆。
“你幾位從哪裡來?”她問着,似乎實在打探情況。
陵南摸了摸下巴:“那可有些遠了,不知道你聽沒聽過。靠近靈山那邊。”
老太太聽了,覺得有些吃驚:“這麼遠?隻是為了尋一株草麼?”
“是的。”陵南歎口氣,“因為很需要。”
老太太長歎一口氣:“方才多有失禮,還請見諒。隻是這段時日來這個村的歹人太多,而我們都是一群沒什麼反抗能力的人,實在是攔不住。”
“理解理解。”陵南點點頭,“不知道怎麼稱呼?”
“我姓江。”老太太微微笑着,“鎮子裡的小輩都喚我一聲江婆婆,你們若是不嫌棄的話,也可以這麼喊。”
越往前走,石頭房子越少,取而代之的是一間間磚瓦房。每座小房子都帶了一個小院子,裡面種滿了鮮花。正值春天,不少花已然開放,争奇鬥豔。
色彩鮮豔,處處充滿着生機,同前頭的石頭房子大相徑庭。
不少蝴蝶在上空飛着,兜兜轉轉。園子裡傳來小孩子的笑聲,他們嬉笑着,無憂無慮。
“真好啊,看起來很幸福。”
“是啊,都是些可憐孩子。”江婆婆惋惜道,“之所以将他們安置在這裡,就是希望外邊的石頭屋子能攔住一些心懷不軌之人。”
陵南:“石屋竟然不是你們建造的麼?”
江婆婆搖搖頭:“不是,當年我們逃難來,就已經有了。”
小孩子的歡聲笑語一下子拉近,陵南感覺有什麼東西撞到了自己的腿上。他低下頭一看,是一個個子才到他腰部的小男孩,他手中捧着一束花,神情略有些拘束。
“歡迎你,哥哥。”
陵南有些驚喜,他接過,輕輕揉了揉小男孩的頭。
“謝謝你。”
小男孩不說話,紅着臉低頭跑開了。
江婆婆笑笑:“這是我們這最害羞的一個孩子,但做出的事情總是比别人大膽。但話說回來——給你們悉靈草前,不知可否幫我個忙?”
“什麼忙?如果能做到,我們定不負所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