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怪陵父說他不正經。
荀知頤松了口氣。是了,陵南就是這副模樣,哪怕是他當師尊那會兒也很不正經,他沒有變,一直都是這副德行。
誰家仙風道骨的仙長在自家門派養雞鴨鵝的,雖然那些家畜最後也送到祈陵樓成為一道道美味的菜品就是了。
“你爹……竟也不曾懷疑?”荀知頤問道。
“沒有。”陵南樂呵呵的,“他挺高興的,覺得我終于有出息了。”
得,這一家子都不太正經。
“挺好,挺好。”荀知頤無奈扶額道,“從某方面來說,你這樣說也沒錯。”
陵南一聽起勁了:“當真?我也要修煉術法?”
荀知頤在身上摸了兩下,掏出一枚玉戒,正是那日尤岑生給他的。他抓過陵南的手,将玉戒緩緩推進他的中指指根。
陵南直愣愣地盯着他的動作,冷不丁地冒出了句:“這是……定情信物麼?”
“胡思亂想什麼。”荀知頤真是拿他沒轍,“帶好了,這玩意多少能保護你。還有,少對人一見鐘情,不安全。”
“是嗎?”陵南擡起手掌,在眼前翻來覆去地看,似乎很滿意這件戴在自己手指上的傑作,“我看那道士算出來的是你,便自然而然地這樣認為了。”
荀知頤看他這副樣子,忽然問道:“你今年多大了?”
“十九。”陵南笑道,“是不是很年輕?”
“十九算什麼正緣?”荀知頤看向車子外邊,一切景色都在以适中地速度向後倒退,“個子都沒長夠吧?”
“嗐,湊熱鬧嘛。”陵南将手臂放至後腦勺,“哪有人不愛湊熱鬧的。”
荀知頤歎口氣道:“這種熱鬧少湊,免得帶壞你。”
陵南充耳不聞,興緻勃勃地看向窗外:“咱們這是要去哪?”
荀知頤這才想起要做些什麼,他看着移動的景色,一時間說不出話。
他好像沒告訴車夫要去哪,這是在開個什麼勁。
何止主人不靠譜,連帶着下人也不是很靠譜。
荀知頤又不知從哪摸出幾張黃符,出發前他便已經準備好了,這兩張正好直接通往靜默林。他将符紙拿至眼前,輕聲念出傳送的口訣。
他才不要坐這勞什子的馬車,又慢又不穩當。
直到他念完又過了半秒鐘,周圍仍未發生任何變化。
?
荀知頤将符紙湊近了些,反反複複瞧着上邊的花紋。
沒畫錯,怎麼不好使了。
他又研究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這傳送符需得在平地使用。眼下坐在車上行駛着,根本使不出來嘛。
荀知頤瞧了眼身旁正盯着外頭的陵南,一把握住他的手腕,趁對方還沒反應過來,瞅準時機,瞬間從車上跳了下來。
車輪骨碌碌地滾着,車夫駕駛着車,徑直向前駛去,根本沒注意到後頭發現了什麼,也不曾察覺車上一時間少了兩個人。
這一下蹦得有些急,荀知頤護住陵南的頭部,順勢将人攬進懷裡,在地上滾了好幾圈。幸好早已駛出城外,沒什麼人瞧見。
二人一路滾着,直到撞到樹幹上,才堪堪停了下來。
陵南猝不及防地被荀知頤這麼扯下來,滾了半天,一時間還有些驚魂未定。他喘了幾口氣,看向荀知頤的雙眼裡滿是驚恐。
“你不會是要綁架我吧?”他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荒草,心更有些慌,“你要劫财還是戒色?劫财麼,我現在沒有,戒色倒是有。”
荀知頤好氣又好笑地從地上爬起來:“少想些有的沒的。”
“那你跳車是……”陵南從地上坐直身子,盯着荀知頤。
荀知頤從懷中将傳送符掏出來,放在陵南眼前揮了揮。
“隻有平地才能傳,在車上不行。”
陵南罕見地沉默了好久,半天他才艱難地開口:“叫車夫停車不就好了?跳下來不是容易受傷?”
他的表情像是看着一個傻子,荀知頤光是看着都能猜到他的心裡都在罵些什麼。
“不想被太多人知道罷了。”荀知頤聳聳肩,“畢竟一旦同車夫說了,他定然會告知你爹娘的。”
“有些事啊,還是不要知道的太多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