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笙和林森野都願意一起走，辛知許也不好再說什麼。她看了眼顧笙，和鹿呦鳴一起離開。

直到兩人消失在視野中，林森野才拿出手機，打開異管局專用聊天軟件，看到辛知許和鹿呦鳴的頭像都還是彩色後，松了口氣。

太好了，他的同伴還沒死。

這軟件是由異管局研發的，可以讓他們确認同伴的存活情況。雖然做不到讓領域内外的人通過這個軟件互通，但他們可以在領域裡互相聯系。

當軟件中的頭像變為黑白兩色，就代表這個人已經犧牲。

林森野收起手機，重新看向辛知許和鹿呦鳴離開的方向，表情凝重。

那兩個“人”不是他的同伴。

如果真正的辛知許在這裡，一定會批評他。

——異管局進入領域的第一要務是隐藏身份，尋找詭異真身，不是保護普通人。普通人是很重要，可如果為了保護他們放跑了詭異，隻會造成更大的災難。

——唉，你真是怎麼說都不聽……别忘了我們被發現異能者的身份後，可是會被詭異針對的，那時候普通人在我們身邊，隻會更危險。

作為飛速認錯堅決不改的典範，每次遇到這種情況，先開口表示帶普通人一起的隻會是林森野，但是剛剛，辛知許主動提議把人帶走。

這根本不正常。

顧笙也在偷偷看離開的兩人，她死死抓着挎包帶子，等徹底看不到兩個人的身影的時候，才松了手。

“我要在這裡轉一圈，你跟着我就行了，不用管我幹什麼，”林森野叮囑道，“如果遇到什麼突發情況，你要聽我指揮，不能亂叫亂跑。”

“如果你對這些有意見，我現在也可以帶你去找别人。”他說。

顧笙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有，沒有意見，我們走吧，我一定好好跟着你。”

顧笙如她所承諾的那樣，緊緊跟着林森野，一路上不管遇見了什麼都沒發表意見，隻是緊張的環顧四周，如同驚弓之鳥。

即便被突然倒下的人偶吓了一跳，她也是捂住嘴，讓自己不發出聲音。

整座古堡大的吓人，加上還帶了一個人，林森野花了一整天時間才大概走了一遍一樓。中午他征求過顧笙的意見後，沒有去餐廳吃飯。

越走，林森野的心情越沉重。

他這一路上沒遇見任何實質性的危險，隻有一些無關痛癢的小把戲。

這種氛圍或許會讓普通人覺得恐怖，對林森野這類人來說卻完全不是事。

即便是迷失級的詭異，攻擊性也不該這麼低。這樣的平靜像暴風雨來臨前的預兆，讓人無法不擔心。

一整天下來，林森野隻翻到幾張抱怨人偶難做、這麼下去怎麼做出完美人偶的随筆。

這幾張随筆還是用英文寫的，看得林森野頭大。

在接近晚飯時間，林森野結束了今天的探索。他跟顧笙說：“今天就到這裡吧，我們去餐廳，一天不吃飯也不行。”

顧笙猶猶豫豫地點頭，她亦步亦趨地跟着林森野，抓着挎包帶子，環顧四周，表情糾結。在快走到餐廳前，她終于在無人的地方，抓住了林森野的衣角。

感到被揪住的林森野警惕的轉頭，發現揪他的人是顧笙後，他的表情變為了迷茫。

顧笙扶了扶眼鏡，期期艾艾地開口：“那個……你，是不是知道這裡為什麼不對勁？

林森野理所當然地回答：“是啊，我知道。”

這回輪到顧笙疑惑了。

林森野說：“呃，事情解釋起來很複雜，總之我知道現在是什麼情況，你有什麼想問我的嗎？”

林森野早就等着顧笙開口了。

對于要不要和普通人解釋詭異和領域等概念，異管局并沒有強制要求，全看個人。

巧的是，林森野正是那種有問必答的類型。

顧笙吸了口氣，接着問：“你也知道你的同伴已經不是你的同伴了……？”

林森野瞳孔收縮，脫口而出：“你怎麼看出來的？”

顧笙揪着林森野的衣服，眼神遊移。她轉着圈地觀察了一遍附近，沒發現任何奇怪的東西後，她如釋重負般說：“就……我們剛分開那會，我可能出問題了。”

“我們一開始在參觀房間，後來她們走到了後面，我再回看她們的時候，突然看見她們兩個躺在地上，衣服破了，變成人偶……”

“然後一眨眼，她們又變正常了。等我和你們再彙合的時候，我看到孫一荃的時候，他本來掐着一個人的脖子，然後他就倒在地上了……後腦勺都是血，死了。”

“我沒看見其他人的影像，我、我感覺我腦子出問題了，但這裡不對勁，如果我看到的是未來呢？她們手上突然多了手套，是不是已經出事了？”

一旦開了口，顧笙洩洪般地吐露自己的恐懼，她的遣詞造句七零八落，林森野消化了一會才勉強明白。

在領域的刺激下，顧笙居然覺醒了，變成了異能者。

這樣自主覺醒的異能者，每個都有極大的潛力。聽她的話，她的異能甚至可能和預測有關。

覺醒異能後，她看見了孫一荃的死亡和辛知許、鹿呦鳴變成了人偶。

林森野并不擅長安慰别人，兩人牛頭不對馬嘴地七嘴八舌了半天，顧笙終于明白了現狀。

顧笙：“所以這世界上有超自然現象，我現在是被卷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