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乎是怕夏初真的一個人面對那群木偶,林森野收緊了胳膊,将夏初抱得更緊。他快速掃視四周,最後目光落在巨大的花瓶上。
林森野跑到大花瓶前,将手放在花瓶上。白光閃過,花瓶變成了一堵厚實的牆。牆壁暫時擋住了追殺者的視線。
這個曾經供他躲藏的大花瓶就這樣壽終正寝。
林森野抓住這稍縱即逝的時機,推開窗戶,站在窗台上,單手将窗戶的位置還原,縱身一躍,跳進了花園中。
他們落在草地上,林森野帶着夏初迅速躲進了茂密的灌木叢裡。
林森野把夏初放下,拉着她的手,縮在灌木叢中。他側耳傾聽,努力捕捉樓上的動靜。他的心跳如擂鼓般急促,但握住夏初的手卻異常得穩。
直到樓上的碰撞聲漸漸消失,林森野才松開夏初的手。
林森野長舒一口氣,如釋重負地說:“好了,我們暫時安全了。”
夏初脫力地坐下。她坐在草地上,頭上頂着鑽進灌木叢裡蹭上的樹葉,抱着那本惹禍的書,眼中流露出無助。
“你……你不用救我的,我……”她微微低頭,沮喪道。
“我們不是朋友嗎?朋友就要互相幫助啊。”
林森野打斷了她的話。他說的理所當然,眉眼中沒有絲毫悔意。
他還真是個能吃苦的人,越能吃苦就越有吃不完的苦啊。
不知道平常在異管局加了多少班。
夏初不禁感慨萬分。
她低垂着頭,歎了口氣,收起了天真開朗,将書遞給林森野,聲音裡帶着一絲哽咽:“我時常覺得我被困在這裡了。”
“我不喜歡呆在這裡,除了木偶,這裡什麼都沒有。我喜歡人多的地方,喜歡和别人交朋友,但我沒法離開這裡,它們也不讓我離開這裡。”
她擡起頭,像找不到前路的旅人,迷茫又無奈。
“是我拖累了你,它們真不會對我做什麼。”
她勉強笑了笑,聲音越來越小。尚且年輕的女孩蹙着眉,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堅強。她表現得如此傷心,可眼眸中卻沒有一滴淚水,就好像她沒有流淚的能力。
林森野看她的模樣,基本已經認定了她是關鍵節點。結合他搜集到的故事,這位女孩的身份幾乎闆上釘釘。
她也是木偶,所以不會流淚。
但那又怎麼樣呢?他相信自己的雙眼。
“我說要救你就要救你,就算是你也不能阻止我!”
林森野佯裝惱怒,使勁揉了揉夏初的頭發,把她本就亂糟糟的頭發揉得七零八落。夏初被他揉得直皺眉,她收起那副憂郁的表情,鼓起腮幫子,邊嘟囔邊整理頭發。
林森野看她氣鼓鼓的樣子,撲哧一聲,笑了出來。
聽到他的動靜,夏初停下手上的動作,也露出一個釋然的笑。
林森野以為她想開了,而夏初此刻卻在這麼想:這家夥還真是和漫畫描述的一樣。
這麼一看,漫畫也沒那麼不靠譜,世界好像也還有救。
兩人腦子裡想的沒搭上線,但又一次奇妙的達成一緻,結束了這個話題。
林森野就地翻看起夏初拿到的那本手劄。這本手劄沒有名字,它不是很厚,書中的字迹與之前的筆記如出一轍,可以看出出自一人之手。
不幸的是,這本書也是用英文寫的。
書裡的字又細又密,旁邊還有很多不同顔色的批注。林森野實在受不了了,當着夏初的面,拿出手機,開始邊拍照邊用翻譯軟件翻譯。
夏初見他這副模樣,内心也是感慨。
這也是趕上好日子了,早幾年進來,這書可必須要自己翻譯。
林森野靠着手機,磕磕絆絆地看了一肚子東西,他一琢磨,腦子裡依舊亂亂的,又覺得啥都沒看到。他捏着手機,很苦惱,很無語,很想念辛知許,很想念一切能給他出主意的隊友。
沒法,林森野隻好帶着夏初繼續搜索。
他們在藏書室的動靜太大,二樓的木偶多了不少,到了晚上,林森野走遍二樓,再沒搜到什麼東西,隻覺得他真不喜歡這種除了翻東西就是翻東西的領域。
和夏初告别後,林森野站在樓梯附近,掏出手機,查看同伴的在線狀态。
值得慶幸的是,辛知許和鹿呦鳴的頭像依舊是彩色的,但她們沒有發任何信息。
這代表她們還活着,但行動受到了一定限制。
林森野收起手機,歎了口氣,他回望夏初離開的走廊,心中思緒萬千。
這個領域很明顯和人偶制造有關,從他得到的線索來看,詭異應該是人偶制造者,也就是愛麗絲的制造者,愛麗絲就是關鍵節點。
但他不明白,到底怎麼做才能利用關鍵節點重創詭異。
直接破壞掉愛麗絲嗎?
一天的相處下來,不到萬不得已,林森野并不想傷害愛麗絲。
或者他可以說服愛麗絲帶他去找詭異本體?不不不,這個有點勉強,那說服愛麗絲去找他的夥伴呢?
他整個古堡都找遍了,還沒找到辛知許她們,說明要不是她們一直在被轉移,要不就是還有他沒找到的地方。
既然這樣,他為什麼不問問愛麗絲?也不用直接問,旁敲側擊就行。
林森野越想越覺得有戲,心情也重新好了起來,連腳步都輕快了許多。
在他躲着木偶下樓的時候,正好碰見了同樣準備去餐廳的顧笙。
顧笙雙眼一亮,主動跟他打招呼:“晚上好,今天順利嗎?”
“還不錯,你呢?”林森野朝她走過去。
顧笙歎了口氣,滿是無奈:“别提了,我都不知道有素體也這麼難做,我已經選了最簡單的了,今天一天還沒做完。”
林森野爽朗地笑了出來,他真誠的感慨:“看來你也挺順利,沒遇到什麼危險。”
被他一提醒,顧笙才發現這個問題,她驚訝的“啊”了一聲,呆頭呆腦的回答:“确實。”
難道這個領域的限制包括一樓不會有危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