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動了動硌痛的腳,望向楚然。
楚然召喚出靈劍,向前一揮一躍,半道伸出有力的手臂穩穩撈起她,旋轉着向前而去。
成露平靜了一會兒的心髒便又在驚險的飛馳中被迫急速擂動起來,
火焰一直緊緊領在前面,晃動的火光濺入陰影中,總讓成露以為自己會撞上去,堪堪避過這根忽然突出的柱子,又擦上另一處閃着寒光的尖銳。
有自家夫君的保護,她的确沒傷到一根毫毛,她相信他不會讓自己受到絲毫傷害,可這種不同與開始恐懼的緊張,同樣深深刺激着她的神經,狠狠撥動着她的情緒。
有一瞬間,她覺得這一幕相當熟悉,不過隻是微微的晃神,她便淹沒在自己的尖叫中。她不想喊的,她真不想這麼沒出息的大叫大喊,但除了尖叫,她不知道還有什麼辦法來發洩這過于刺激的緊張興奮。
她覺得自己的心髒要壞了。
幸好前方出現兩個岔道,楚然終于放緩了速度,放緩了一點速度,沒等成露看清區别,楚然帶着她轉進了一個入口,很快又是岔道,越來越多的岔道,每次楚然都隻微微猶豫一瞬,便快速做好選擇。
比起相信他在判斷正确路線,成露更懷疑他是為了飛行安全在戰略性的減速,畢竟他的動作太快,不像有過思考的樣子,難道他在随機随緣嗎?
成露緊緊抱着楚然,在安心好聞的氣息中,被這個想法震住,沒空尖叫。她那無所不能的無敵夫君,居然也有吃癟的時候?他是為了不在她面前失去高大偉岸的光輝形象嗎?
莫名覺得可愛呢!
但是,她想多了。
因為想得多,無形中減弱了緊張刺激感,她不再是個無能的尖叫土撥鼠,開始注意到一些别的東西。
這是一個遺址,除了之前大溶洞的自然天成,後面出現了越來越多的人工痕迹。她後知後覺反應過來,自家夫君并不是随便選的路,他一直在跟着線索走。既然三人組他們是為了遺址而來,必然也是沖着遺址而去。
這些痕迹隻需稍微觀察一下,就能發現,即使她真是隻土撥鼠,認真的話也不會錯過,怪就怪在楚然帶給她的刺激太多,全程亢奮的她哪有心思分辨。
不過即便如此,楚然的反應能力也夠恐怖的,他真的沒花時間去思考,從容淡定地掠過一個又一個未知的漆黑岔口。
明明暗暗的光線掃過他棱角分明的臉,微挑的眼尾盡是輕蔑不屑,上勾的嘴角布滿肆意自信。她知道他是強大俊美的,随便一個眼神,随便一個聲音,就能令她心悸臉紅,卻突然覺得這一切都非常虛幻。
她是怎麼獲取到他寵愛的呢?
她以前問過這個問題,他當時好像回答的是前世今生,那麼,前世的她是怎麼捕獲到他的心的?
她的腦海一片空白。
沒有任何相識,相知的畫面,讓她對兩人如今的相愛産生了一絲不該有的忐忑。
從她見到他的第一面開始,就知道他是她的夫君,和她穿來之前的老公一模一樣,如果那是他們所謂的前世,那麼,那麼,她和她的老公又是如何相識,相知的?
她老公似乎也是她穿來就有的?
不對,不對,她老公是她親自追到手的。
可是,可是,成露一下陷入怪圈,心中閃過無數真真假假的畫面。
比如,老公跪在她的面前,讓她不要相信他說的任何一個字。
比如,腼腆美男告訴她,有一個已婚的魔尊最愛玩弄别人的感情。
比如,她的手機收到的關于老公出軌的視頻。
……
她混亂了,她分不清哪些是真,哪些是假,甚至不敢去分清,總覺得背後的真相不是她能承受的。
“夫人在想什麼?”富有磁性的熟悉低音驟然在耳邊響起。
成露一下清醒,她剛才竟然走神了。至于在想什麼?她的腦海一片空白,應該是什麼都沒有想吧,就是單純的走神。成露的臉上殘留着興奮,眼裡卻染上茫然,她老實回答,“沒想什麼,就是不小心走神了。”
“夫君~”說着說着,她松開他的腰,向上勾住了他的脖子,腳尖一墊,腦袋一擡,閉上眼睛,就想要吻他。
楚然吻了她,他一手穩穩攬着她的背,一手緩緩揉着她的腰,他左邊犬牙輕輕咬着她的右邊下唇。
柔軟溫熱的觸感如此真實,纏繞身則的氣息如此熟悉,成露笑了。
她說,“夫君。”
“我在想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