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突然冒出的念頭讓成露一時呆住，有什麼東西在腦海中閃過，卻怎麼也抓不住，她不由痛苦地皺起眉頭。

腼腆美男見狀，趕緊扯了扯手裡的頭發，突如其來的疼痛讓成露一下清醒。

“嘶……”她沒忍住，痛呼出聲。

“對不起，我，我不小心。”腼腆美男一如既往地慌亂解釋。

“沒沒沒，我不小心走神了，”成露反過來安慰，她甚至沒去收回自己的頭發，還順便調戲了他一下，“你太好看了。”

“是，是嗎？”腼腆美男的臉腼腆地又一紅，過了一會兒，他似乎鼓足勇氣，聲音細小卻又足夠成露聽清地問，“那，你願不願意和我走？”

問完這話，他一下低下頭，但很快又擡了起來，一雙噙着水霧的眼睛微紅地直視着她，怯怯中帶着期待。

成露想，沒人能拒絕他的要求，她很想點頭同意，但到底留有一絲理智，不管她怎麼想三人的關系，她的夫君是楚然這是既定的事實，她不應該随便跟着别的男人跑了。

她保持沉默。

她努力平靜地微笑着保持沉默，她不敢直接拒絕，她怕腼腆美男傷心。

腼腆美男傷心了，雖然她什麼都沒說，但他知道她的意思。心裡是早有預料，可不代表他就能從容接受，他的眼神一下暗淡，不完全是假裝。

有那麼一瞬間，成露想不管不顧地答應了，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說不出口。好在腼腆美男沒有執着要求答案，他看着她張了張嘴，提起一口氣，似乎要說點什麼，可是什麼都沒說，但過了一會兒，他又拿眼望她。

這副欲言又止的模樣讓成露奇怪起來，因為向前無聲拒絕的愧疚心疼，她輕柔開口，“你是不是有什麼話對我說？”

“我……”腼腆美男在她鼓勵的眼神下開了口，卻隻吐了一個字又閉上了嘴。

成露眼神更加柔和，“沒事，你想說什麼就說，當然，如果你不想說，也沒有關系。”

這無疑給了腼腆美男莫大的勇氣，他眼睛一閉豁出去般大聲吼道，“我知道楚然的真實身份。”

“啊？”成露疑惑，她還以為他想對她告白什麼的，雖然她已經委婉地拒絕了，但可恥地依然以為這應該是他最可能說出來的話。可他說出來的話什麼意思？楚然的真實身份？他不是九嶽宗宗主嘛。

腼腆美男吼完，見成露沒有什麼反感情緒，終于放開了膽子，何況已經開了頭，後面的話倒還容易了。

“楚然就是那個愛玩弄他人感情的魔尊，他的師妹陳鹭就是他的結契對象，他，他一直在戲弄姐姐！”腼腆美男紅着眼睛緊緊盯着成露，一副生怕她刺激過度的樣子。

成露整個人都懵了，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極力克制着想掏一掏的沖動，一臉呆澀。

在這一瞬間，她想了很多，比如最初的青樓裡，那把被楚然扭壞的刀上就纏繞着些許淡得快消失的黑霧；比如上次的遺址迷宮裡，她似乎也在楚然靈劍上看到一層黑氣；再比如來深海秘境之前，楚然和他師妹間的互動。

他解釋過，說是為了讓她吃醋故意拉着陳鹭演的戲。

她是相信他的，卻不可抑制地想起第一次與陳鹭見面時，那些讓她在意的違和，甚至是禁地裡的那道沉重呼吸。

一旦有所懷疑，真是看什麼都值得懷疑，之前種種令她欲罷不能的的激情刺激，仿佛也在這瞬間全變成他的惡意遊戲。

一切疑點宛如人為般刻意擺在她面前，不管她在心裡怎樣反駁，就是霸道地按着她的腦袋，逼迫她承認。

承認什麼？承認她的夫君、她的楚然、她愛的那個人其實并不是真的愛她嗎？

成露垂眸，她總要當面問一問的。

在旁一直關注她反應的腼腆美男見成露終于有了反應，幾經變化卻定格到最後的淡定？原本擔心她再次失控，可她這般平靜，又讓他不禁皺眉。

哎，他暗暗歎氣，總歸不忍她難過，反正他的目的已經達到，現在便不要再繼續火上澆油了吧。他輕輕将成露摟進懷裡，輕輕拍着她的背，輕輕地說，“隻有我才是真的關心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