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辦法可解嗎?”剛問完,她又有些後悔,她怕謝尋又獨自将那些怨煞納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一眼便看穿了她的想法,說:“尋常怨煞我可以,但他是魂皿,我也無可奈何。”謝尋看了一眼床上的宋清河,說:“當務之急是要找到那隻惡鬼,拖得越久,他的性命越是堪憂。”
“二少爺還在昏迷,大少爺您這樣不合适啊。”
“讓開,我倒是要瞧瞧我這個二弟到底是什麼毛病。”
還未等她說出下一句話,房門就“砰”的一聲被推開了。
推門而入的人是宋宏文,宋家長子,同為宋家人,宋宏文卻是傲慢無禮。
隻見他掀開窗簾一看,不屑地笑了一聲,“喲,二弟這是真病了?”
“這兩三年你可是踩在我頭上風光了許久啊,不知道許央究竟看上了你什麼,這些年我恨你入骨,憑什麼你是君子我是小人,憑什麼許央隻看得上你卻對我拒之門外,不就是因為你有點做生意的天賦嗎?這幾年父親和母親都忌憚你三分,如今你都快死了,我看你拿什麼和我争?”
宋宏文的眼神全是狠戾,他挑釁地拍了拍宋清河的臉,起身走了。
直到宋宏文離開,謝尋才放下手。方才情況緊急,他一把抓住了姜故的胳膊将她往自己身上攬。
“抱歉,不得不如此。”見她低着頭,謝尋解釋道。
“我知道的。”姜故整理了一下微皺的衣衫,說:“先離開這再說吧。”
宋家特意找人将宋清河的住處圍起來了,想帶走宋清河絕非易事,隻好作罷。
兩人找了一處僻靜的食店坐下,折騰了許久,她早就有些餓了。
“要一個紅燒鳜魚、釀豆腐、還要一份煎蛋餃。”姜故興緻勃勃地點着菜,還不忘問他:“你有什麼想吃的?”
謝尋不甚在意:“不用,我不吃。”
姜故皺了一下眉頭,轉頭對那店家說:“再加一份糕點吧。”
她笑着說:“是我請你來幫忙的,可不能把你餓着了,要是苛待了你,下一次怕是請不來了。”
謝尋提了興緻,應她:“那多謝了。”
菜上了之後,他吃得極慢,卻也沒吃多少,像是在陪着她吃。
兩人都很安靜,還是謝尋先起了個話題:“宋家兩個少爺性情倒是完全不同。”
他一向獨來獨往慣了,整個甯州,隻認識姜故一人,自然也不知曉這些人家的事情。
“清哥在宋家過得并不如意,宋宏文被宋家夫人驕縱成了桀骜性子,後來清哥生意做得大了,又與小央姐有了婚約,他自然是不樂意的。”姜故耐心解釋道。
謝尋漫不經心地咬了一口糕點,點了一下頭,算是知道她所說的了。
“哦對了,你方才所說的魂皿,為何那惡鬼會選擇清哥,難不成因為他怨煞太重?”
畢竟這些年宋清河在宋家是過得極不好的,小時候常常挨闆子,就連下人都從未把他當少爺看待過,這樣的環境,怎麼能不生怨怼呢?
“不是。”謝尋望向她,說:“恰恰相反,成為魂皿需要心地至純,寬厚萬物之人。”
姜故心一沉,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作為旁人,她都忍不住替宋清河說一句命運不公,但他本人,或許早就釋懷了吧。
可這樣一想,她又忍不住更難受了,一個一心向前看的溫潤君子,如今竟成了惡鬼的魂皿。
“别想太多,做靈師該做的就好。”謝尋又怎麼會看不出她的情緒,她一向如此,送過許多次魂靈,聽過許多個悲歡離合的故事,卻還是傷懷、還是惋惜。
剛與謝尋分開回到家,就聽到仆從們議論紛紛的。
“太可怕了吧!”
“那如此說來,許三小姐當真是被惡鬼纏上了這才瘋的?”
“估摸着八九不離十吧,你們是沒看到那屍體的慘狀,簡直不堪入目,怎麼下得了手啊?”
姜故聽得雲裡霧裡,便打斷道:“這麼晚了,你們在議論些什麼?”
仆從們被吓得不輕,“小姐,您回來了。”
“什麼屍體?”姜故繼續問。
“這……”幾個仆從面面相觑,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有什麼事情需要藏着掖着,直說就好。”
聽她這樣說,一個仆從先開口了:“小姐您大概是還不知道,今兒個宋家發現一具屍體,死狀極慘,外面都在傳說是因為宋家二少爺負了三小姐,所以三小姐才會惡鬼纏身前來找宋家二少爺尋仇來了,今日我還聽說宋家二少爺昏迷了已經有段日子了,外面都在傳,說這是宋家二少爺遭到報應了……”仆從聲音越來越小,不敢再繼續詳說下去,畢竟他家小姐臉色越發的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