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來玩個遊戲吧。”似哄孩子般的聲音異常溫柔,開了靈智的小妖被吸引,無視威壓攀住欄杆,大妖則是靜觀其變,明則保身。
“這個遊戲名叫一二三,木頭人。”宋莺時思索了下,定下要求:“在我走到樓梯口處前,你們要将這片區域清掃幹淨。”
規則制定完成的瞬間,整片空間就像靜止了一樣,不再流動,妖怪驟然被規則所束縛,求生的本能讓它們無意識的服從要求。
宋莺時抱着狐狸緩步向前,身後傳來窸窸窣窣的動靜,還順帶着籠子上鈴铛被搖響的聲音。
沒想到有一日,她真的能體驗到什麼叫做妖風陣陣。
回頭的瞬間,衆妖恨不得直接縮進地底,跪求宋莺時不要看到自己才好,她的視線環顧了一周,妖怪的眼神閃爍不停,但絕不與她對視上。
走到樓梯口處,這一層的妖族皆松了口氣,清掃幹淨的地面程亮,會水的妖生怕她不滿意,還特意用水精心沖拭,隻保留宋莺時腳下的地面是幹的。
裴回無言,這些妖自己在妖族譜上看過不少,都是窮兇極惡之輩,這麼乖巧聽話還真是活久見。
說出去都沒人信那種。
在宋莺時一隻腳邁出的瞬間,一層樓的妖爆發出歡呼,她忽然有個想法,又退了回去,頓時鴉雀無聲。
滿足了心底的惡趣味後,她心滿意足的走了。
下四層是她所要清掃的區域,以她築基的修為,也隻能止步于此,但她看着眼前的層數麻了,誰來告訴她,為什麼第三層的階梯給她幹到了第五層?
她深吸了一口氣,毫不留戀的轉身,卻發現腳下的階梯早已消失不見,她踩在了一片虛無之上。
黑色的漩渦驟生,逼得她不得不踏進第五層的入口。
“敢問尊下是何人?我絕無意冒犯諸位。”思量再三,她覺得夾着尾巴做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認錯才是正經出路。
況且,她使用金手指的範圍可遠不到第五層及之上。
“他留下。”不用思考,宋莺時都知道‘他’指的是誰,這裡除了她還有裴回兩個外來者,也沒有旁的新活物了。
“不知為何,還請告知原因。”
宋莺時将裴回抱的更緊了,防止哪一陣妖風卷走了他,越是實力強大的大妖,可就越不需要講道理,單對她這個小喽啰來說,根本無需多用心對付,她恐怕就會堅持不住。
“桀桀桀——”笑聲從裡層傳來,“原因啊……”,她悉心聆聽,“沒有原因,桀桀桀桀桀……”
聲音愈發響亮,她被耍了,宋莺時猛然意識到。
“能逗尊下一笑便好,但凡事總要講個因果,若是要帶走我的人,恐怕這個因必須要重點才行。”她不惱,有時候,越是在乎反倒使得對方越加嚣張,與其讓自己變成笑話本身,不如以退為進,自己坐在主位。
裡層沒有了聲音,似乎覺得她實在無趣,過了一會兒,古怪的腔調響起:“當然是……吃了……他。”
吃了他!?
宋莺時垂眸望向懷中的狐狸,正巧圓溜溜的黑眸也在看她,倏然劃過無措,還有不易察覺的緊張。
她輕笑,手上溫柔的拍了狐狸後背,“那可真是個好想法。”
熾熱的視線落在她的臉上,在她回看過去的時候,又蓦地化為淡然。
這令她有點哭笑不得,明明就很在乎,偏要一副無所謂的态度,不愧青春期的少年,真是别扭的很。
柔和的話語恍若花落,漾起一池漣漪,“他對我實在是重要,所以我拒絕。”
裴回楞住了,記憶仿佛在被人敲開,從前似乎也有這麼個人說過這樣的話,說他對她很重要,是最重要的人。
但也隻是一瞬,便什麼都想不起來,剛才忽然出現的畫面突然化為泡沫,消失不見。
整層樓都在晃動,她笑了笑,能被關在這裡,說明至少對人造不成什麼太大的危害,無非也就受點傷的事情,但若是要交出裴回。
那她是絕不同意的。
“那你……将無法……走出這裡……半步。”
傳來的話語半點都沒有引起少女的恐慌,她坐了下來,指了指自己,不以為然道:“我,三長老溫衡親傳弟子。”
師父雖然不靠譜,但名聲在外,總有好有壞,這好就在于他實力夠強,斬妖無數,他的名頭拿出來也足夠唬第五層的妖了。
想了想,她笑着又說道:“我哥是宋家少主,他寵我,異常厲害。”
“比起困住我,不如你先想一想,該怎麼才能讓我願意出去?”
這會換裡層的妖獸沉默無言,此人對他毫無興趣,甚至不願意走進來,直接就坐在了入口處,且聽這描述,還是有點背景的,雖說光腳的不怕穿鞋的,但穿着鐵鞋的,還是得怕一怕,所以他決定屈服。
“你……要怎麼樣……才肯……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