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有恭喜你,達成自己的目标了。”
秋山澪聞言,笑眯眯地看着他,“那還得是赤司君你教得好,每一個地方都很關鍵呢,比賽的時候我就一直在回想你說過的那些技巧。”心想這個人終于不緊繃着臉了,不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自己不再怕這樣的少年了呢?她還記得開學的時候自己是多麼畏懼眼前這個人的氣場,以至于對方一問話她還跟田井中律逃一般離開了教室。
“秋山的運動天賦其實挺好的,一般的人可沒那麼快就能掌握技巧,用于實戰。”
“是嗎?球類運動除外,我下次真的不要下場了。”
赤司隻是笑笑,“這節課先在這休息會吧。”他看着少女有點犯困的眼神,“之後我讓玲央來接你回去。”
現在已經是下午最後一節課的時間了,已經上了一天課的學生電量也告急了。他知道少女平時有午休的習慣,不趴在桌子上睡覺的話,下午的課就容易犯迷糊。坐在後面的他偶爾會看到少女釣魚似的打瞌睡,然後把自己驚醒。
因為今天下午的比賽,少女難得的沒有午睡,而是和同班同學再次進行了練習。本來就下午容易迷糊的人,一番運動之後就更沒有精力了。從她坐到醫療床上開始,就慢慢開始迷糊起來了。
果然聽了他的話,少女沒有逞強,隻是微微點頭就放縱自己閉上了雙眼。
激烈的比賽過後,少女白色的夏季運動服上,已經印上了一兩個排球的黑印子,手掌和手臂更是黑漆漆的,整個人看起來髒兮兮的,頭發也被汗水打濕,當然還有冰袋的水迹。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的疲勞。
看着少女髒兮兮的樣子,赤司征十郎内心歎了口氣,不管怎麼說,還是得先稍微清理一下吧。于是等他出去醫療室找了毛巾,弄濕扭幹淨回來之後,他發現少女已經完全睡過去了。
頭上的冰袋已經順着她歪着的頭滑落在枕頭上,打濕了枕頭。而她本人則是歪靠在床頭邊,雙手自然地垂落着,呼吸清淺。
實渕玲央從後輩那裡聽說自己妹妹被球砸之後,匆匆忙忙地跟社團教練請假,往校醫室跑去。鑒于他是個高度自律的人,又是一軍正選,教練并沒有為難他,很爽快地就放行了。在去校醫室長廊的拐角處,他還不小心撞到了一個人。
“啊,抱歉抱歉,你沒事嗎?”他知道自己個子很高,體重不輕,這樣轉角撞到人對方挺疼的。
對方隻是怔愣了一下,看着他搖了搖頭。
“實在抱歉,同學,冒昧打聽一下,你知道校醫室有沒有一個黑色長頭發的少女?她頭發大概到腰。”
對方沒有說話,隻是指了指裡面,“秋山同學的話在治療二室。”
“啊謝謝。”說罷他又匆忙跑走了。着急的他壓根沒有意識到這個人直接說出了秋山澪的姓氏,更沒有留意到那一瞬間,這個人語氣上的變化,以及他走後她微微握着的拳頭。
他以為進到校醫院内會看到一個小哭包,但沒想到女孩是靜靜地睡着了。而他的隊長,正安靜地一手拉着女孩的手,一手拿着一張毛巾,動作非常輕柔地給她擦洗手上的黑印。赤司征十郎背對着他,他完全看不到對方的神情。但他知道,少年的行為已經越界了,這不是一個普通的同班同學該有的行為。
更重要的是,自從赤司征十郎以過人的才能,剛入學就擔任了籃球部的隊長後,他從來沒有想過,眼前這個天之驕子,一向嚴厲闆正的赤司征十郎會那麼溫柔地女生作出這樣的行為,更别說這個女生還是自己的妹妹,不管是哪一個都讓他無比的震驚。他是真的一瞬間整個人呆在了那裡,大腦失去了思考能力。
他忽然想起這兩個人好像還是前後桌來着。之前一向對球類運動不感興趣,甚至因為害怕被球砸到而抗拒看球賽的妹妹突發奇想地說要來看他的籃球比賽,其實是因為眼前這個少年無意中說的一句話;女孩在球場上受到别的學校的人欺負的時候,也是眼前的赤發少年擋在了最前面;就連吃飯的時候,妹妹被燙傷,同桌的他還沒反應過來,坐在對面赤司征十郎卻已經給她遞上了水杯......
他其實早有預料的。如果不是将對方看在眼裡,又如何會時時都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