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皖音随口的玩笑話讓她的丈夫臉色僵了僵,她垂着眸子,并沒有注意到。
樓下的賓客陸續離開。
已經過了零點,商大少爺站在門口的位置送别賓客。
“不用和商總打聲招呼再走嗎?”虞皖音問。
李明霁直接牽着她離開,解釋道:“已經提前打過招呼了。”
路過時,商臨在和其他人說着話,好幾個人圍着他。
虞皖音擡眸看了那邊一眼,碰上商臨也望過來,倆人隔着一段距離對視了接近兩秒。
而後各自收回了視線。
仿佛今夜的小插曲根本不值得他們任何一個人放在心上。
尤其是商臨。
畢竟被丈夫背叛算計的人不是他。
回程路上,夫妻倆人都異常安靜。
虞皖音閉目養神,而李明霁不知在想什麼。
車内的氛圍湧動着不可名狀的沉寂,直到回到家中。
李明霁依舊體貼地問妻子需不需要醒酒湯,這個點阿姨已經睡着了,自然是他去煮。
哪怕虞皖音說了不用麻煩,但李明霁依舊走進了廚房。
廚房裡傳來的動靜并不大,卻依舊讓人難過。
虞皖音從來沒想過,有人的演技會這麼好,能前一刻還想将妻子送到别的男人的床上,下一刻在廚房為她煮醒酒湯。
她透過廚房的光看着昔日的愛人,眸色逐漸歸于平靜。
李明霁并不知道自己的僞裝在妻子面前已經被卸下,他端着醒酒湯出來,仿佛還是那個好丈夫。
“皖音,醒酒湯好了。”
“明霁,謝謝你。”虞皖音彎着眸子笑了笑。
李明霁被她的笑感染得也忍不住彎了唇角:“跟我客氣什麼?”
這一夜算是累了很久,應酬也是很耗費精力的。
虞皖音洗漱後睡下,李明霁在旁邊躺下時,他湊過來抱她。
倆人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是一樣的,從前像這樣溫情的時刻多的是。
唯獨現在這一刻,虞皖音感覺到了渾身汗毛豎起的滋味。
她下意識地排斥。
從确定李明霁出軌那天起,虞皖音才後知後覺,她和李明霁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性生活了。
她的丈夫,似乎在為别人守身。
起初是她生理期,還有醫生開的調理身體的藥在服用期間不建議同房,後面是李明霁的忙碌,公司有上市的計劃,這意味着這兩三年内,李明霁都不會太空閑。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李明霁的應酬經常到深夜,醉醺醺地回來,一開始虞皖音還會等等他,不過李明霁說了不用等。
于是這一段時間,都是虞皖音睡着之後,他才回來。
出差的頻率也變得更高些。
虞皖音不是不體貼的妻子,她不是沒有需求,也不是羞于說出口,隻是單純地覺得他太累了。
她以為他們應該擁有了親人的感情。
哪怕愛情不存在,也不該欺瞞和算計。
今夜過後,虞皖音對自己的枕邊人産生了生理性的反感。
她的丈夫,竟然想要将她送到另一個男人的床上。
至于背後的原因,不用細想,她是個聰明人。
無非是不想成為婚姻裡的過錯方。
這當中涉及到名聲和各種資産的分配。
哪怕此時擁抱着她,李明霁心裡想的是要讓她淨身出戶。
虞皖音曾經覺得再真摯不過的愛情,甚至不需要太長時間的侵蝕,就已經成了蚊子血。
令人作嘔。
她沒忍住咳嗽了聲,順勢起身掙脫了那個懷抱。
“皖音,怎麼了?”
虞皖音搖頭,端着床頭旁邊的水杯喝了口水,在黑暗中道:“沒事,就是喉嚨突然有點癢,睡吧。”
這次再躺下,李明霁沒有再抱上來。
約莫淩晨三點,虞皖音察覺到床上的另一個人動作輕巧地起身下床,她今夜睡得并不安穩,因此一些小動靜就足以将她驚醒。
她側着身子,背對李明霁,沒有動作。
枕邊人半夜起來并不是上洗手間,主卧就有洗手間,即便是為了不吵到虞皖音,也不至于很久都不回來。
好奇心讓虞皖音起身走到卧室門口,透過一絲縫隙,她聽見李明霁在陽台打電話的聲音。
聽不清說了什麼,但語氣平穩,應該是很溫柔的。
虞皖音其實很想知道李明霁的計劃是什麼,她作為他的妻子,究竟有什麼值得他去算計?
但比起丈夫淩晨給出軌對象打電話,虞皖音更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姑娘,能夠忍受和一個已婚男人半夜打電話?
半個小時後,李明霁回到卧室,床上的妻子保持着剛才的姿勢,呼吸均勻,睡得很沉,床邊擺放的拖鞋也是睡前的位置和方向。
沒有任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