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雲淼蹙着眉對他說：“潇潇看着大大咧咧，心思還是很細膩的，你今天說的話她全聽進去了，逐字逐句在做閱讀理解。馬上就要高考了，你也多為她考慮一下。尤其是關于成績的話，最好斟酌過再說，不然會刺激到她的。”

談書珩索性實話實說：“我就是看不慣她裝勤奮，都什麼節骨眼上了還弄虛作假。”

談雲淼反問：“你怎麼知道她的勤奮是裝的？她是真的很努力。”

談書珩意味不明地一笑：“有天上晚自習前我看着她進了一家手機店，以為她手機壞了要換新的，怕她被人當怨種騙，等她離開以後我就進店問店員她買的哪款、多少錢，店員跟我說她買的手機模型。”

後面的話他不必多說，談雲淼已然知曉深層含義。

孟毓潇的父母不準她使用電子設備，把她的手機沒收了，她買手機模型的目的就是為了把真手機調包出來偷玩。

在耍小聰明方面，她簡直是宗師級别的人物。

談雲淼還想幫好友說話，談書珩又說：“有陣子她天天熬夜把身體熬壞了，跑到學校盥洗池前吐膽汁，我當她是每天學到這麼晚就勸她早點休息，結果她支支吾吾看着就不對勁，于是我淩晨登了一下遊戲，她在線時長三小時。”

這是防沉迷模式也防不住的沉迷。

談雲淼試圖為好友找借口：“說不定她那隻是學累了，報複性的解壓呢？”

談書珩搖頭，伸出修長的手比劃了一下：“她買的輔導資料每本都這麼厚，但她買來不是做的，是來抄的，她說抄能加深記憶，卻從來不過腦子。她兩天就能用完一管水性筆，看起來很刻苦，可學習不動腦又能學到什麼程度？”

談雲淼無言以對。

談書珩深吸一口氣，圓潤的喉結聳動了一下，歎息道：“她每次來找我問題都在看我，我也不知道我臉上有什麼好看的，她的心思根本不在題上，我隻覺得我在白費口舌。我當然希望她能考好，成功去到她心目中理想的學校，但你覺得以她目前的狀态現實嗎？”

談雲淼問：“這些話你有跟她說過嗎？”

談書珩無奈：“我怎麼跟她說，以什麼身份跟她說？我說了她總覺得我在教育她。她今天還踢了我一腳，一點沒收力。”

談雲淼想了想說：“可你也不能對她使用冷暴力，她還以為是你變勢利了。”

别說孟毓潇了，連她聽了孟毓潇的一面之詞都差點以為他惡劣到令人發指。

談書珩一個頭兩個大，用拇指蹭着額頭說道：“我自己的事都忙不過來，還要照顧她的感受？她不是自诩聚能環，到頭來連情緒都不能自己調節嗎？”

談雲淼也知道他貴人事忙，隻好自己攬下安撫孟毓潇的重任：“那把你的筆記借我用一下吧，我轉交給她吧，總比她自己閉門造車強。别讓她把手抄斷了……”

她萬萬沒想到，有書孟毓潇是真抄。

剛才談書珩說到一半的時候她還以為孟毓潇是抄答案，結果是抄整本輔導資料。

談書珩疑惑道：“筆記有那麼管用？怎麼你也這麼看重筆記？”

談雲淼一怔，連忙問：“還有誰也找你要嗎？送出去了嗎？”

“沒送出去。”談書珩一五一十地說，“不是也有人找我要，是有人讓我别給。”

談雲淼心想那人的提醒是對的，免得讓人打着“年級第一學霸筆記”的旗号拿去打印店印了賣錢，到時候影響不好。

她淺淺思忖了一番，沒有刨根問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