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疼痛在我身體裡蔓延,手腕那種尖銳的痛感告訴我這個男人沒有對我手下留情,他面無表情地看着我,企圖讓我明白自己要有自知之明。
但我不是被吓大的,一定要拖延時間,一定要……将罪犯逮捕歸案!
我咬牙道:“不放。”
他的視線看向四周,随時關注着周遭的一切動靜,是一個非常謹慎狡猾的罪犯。
隻見他輕輕歎口氣:“再這樣拖延下去也不是個辦法,森本警官對不住了。”
我剛反應過來,就被他拿槍的手忽閃一下,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
醒來後,是在醫院裡,醫生說沒什麼大事,佐藤警官和目暮組長都在病床一旁頭疼地看着我。
目暮組長對我說道:“森本警官啊,我知道你的初心是好的,但是自身的安危也很重要,要是你總是這麼亂來,有幾條命都是不夠的。”
我聞言完全不服氣:“如果每個警察都自顧自身的安危而視市民的安危,罪犯的危險于不顧,那麼還不如早點辭職下崗,回家安享天年。”
目暮組長歎氣:“森本警官你什麼都好,就是太過認真了,不懂得變通,我們真的很擔心你走不長遠啊,你因公殉職的前輩就是血淋淋的例子,要珍惜自己的命啊……”
佐藤警官不說話,她似乎有自己的想法。
我堅定道:“我不怕死的,來幹這一行本來就是抱着必死的決心。”
目暮組長更加頭疼了,嘀咕道:“你應該去考公安,來搜查一課真是屈才了。”
我聽見了他的話,難過了,當初在警校的時候,我就抱着考公安這個偉大事業的目标而努力,但是我的文化課實在是一般,确實沒什麼讀書的天分,說起來都是淚,不然也不會來警視廳當個菜鳥刑警。
努力在天賦面前不值一提,天知道我有多努力,但是很多事情,真的是無能為力。
我心裡也在嘀咕,或許是知道自己太過無能,才會渴望通過勤奮認真來彌補自己的不足吧,好像隻有這樣,才能讓我的自尊心不至于太過受挫。
想想真是悲哀。
目暮組長給我放假一天,我一點也不想放假,于是從病床上跳起來:“組長,就這點小傷,沒事的,我可以現在就彙報情況。”
于是我一五一十地将當時的情況都彙報給了目暮警官,他沉思片刻才道:“當時我們到了現場後,發現隻有昏迷的你和罪犯的屍體,沒有第三人在場,看來是提前逃走了,經鑒識科查驗,罪犯的死與你無關……”
我咬牙切齒道:“我當時被一個金發黑皮,窮兇極惡的犯罪分子打暈了,他的身手極其了得,我不是他的對手,而且就是他殺了那個罪犯!”
佐藤警官抱胸道:“你親眼所見嗎?”
我擡頭看她:“當時隻有他在場,他還手持槍……”
我有些不确定道:“有可能是自殺嗎?”
目暮組長道:“那倒不是,罪犯是被一槍爆頭,子彈出自第三方。”
我深吸一口氣:“反正我在倉庫裡隻見到了一個人,我想要繼續追查下去……”
我困惑道:“可他為什麼要放過我呢?”
目暮警官皺眉道:“這件案子很複雜,不是我們這個層級能夠管的,你還是好好休息吧。”
我搖頭道:“我一點事情都沒有,不需要休息,讓我回去繼續幹活吧!”
目暮警官和佐藤警官對視一眼,都笑了,“這麼着急幹什麼呢?搜查一課的案子是處理不完的,你還是休息一天吧。”
于是我被迫放假了,想當牛馬都不成,我的心情沮喪。
出院後,我一直都在想那個黑皮人的殺人犯,他究竟為什麼要殺人?他屬于什麼勢力?他又有着什麼不為人知的邪惡目的?
可是無論我怎麼去想,都想不明白,線索太少,最重要的是我腦子沒有那麼好使,隻要想到這一點,我又自顧自地開始生悶氣,恨自己的無能。
我在米花町漫無目的地走着,遠遠的看見一家二樓寫着的字樣“毛利偵探事務所”,我突然就有了一絲興趣。
唉,要是我有着偵探一樣聰明的大腦,或者拜托一個偵探調查清楚黑皮人的下落該有多好……
不過仔細想想,就算找到他了又怎樣,我身手不如他,還不一定誰抓誰呢,還是等下抓緊時間鍛煉自己的身手吧。
我點點頭,瞧見了一樓的一家波洛咖啡館,就徑自走了進去。
喝杯咖啡吧,吃點東西,等恢複精力了就去努力鍛煉。
“歡迎光臨!”
剛走進去,就聽見一個女孩子悅耳的聲音,然後一個熟悉的聲音也傳入耳裡,黑皮人轉身甜蜜笑道:“歡迎光臨!”
他的甜笑在看到我之後就僵住了,他的嘴角肉眼可見地拉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