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暖的陽光穿梭在樹葉縫隙間投射在微眯着眼的靈寵身上,許是覺得光線有些刺眼,于是輕輕翻轉身子,埋進溫暖的懷抱裡,感受着大手輕撫,咕噜一聲。
“仙君,掌門來了。”
随着這一聲響起,原本懶洋洋曬太陽的靈寵們突然一窩蜂地散開。
搖椅輕輕停下,謝景塵睜開眼,微微歎了一口氣,不情不願地起身。
起身一揮衣袖,那搖椅便被收入儲物袋内,連帶着周圍彌漫的靈寵氣息一并散去。
等他緩緩來到正殿時,掌門已然端坐在上方,見到謝景塵前來将手中的茶盞放下。
“師兄。”謝景塵落坐在掌門的左手邊,輕聲道。
“近來可好?”
“尚可。”
殿内陷入一片寂靜之中,掌門端起茶盞,看向一旁毫無表情的謝景塵。
對于他這個冷清性子,掌門這麼多年也是知曉的,也不指望着他開口打破這尴尬氣氛。
抿了一口靈茶,掌門掃了眼這四周再度開口:“你這明輝峰太過于冷清。”
“這麼多年習慣了。”
擡眼悄悄打量着掌門,他向來是事務繁忙的,如今親自上門來找他,必然是有所求,難不成是想要旁人住進來?
心中升起這樣的猜測,謝景塵的眉頭微微皺起。
察覺到謝景塵情緒的變化,掌門将手中的茶盞再度放下,自顧自地說道:“再過一個月宗門内會有一批新弟子到來,裡頭有幾個根骨不錯的,你可以收入門下。”
讓他收徒?
謝景塵的眉頭一緊,腦海中閃過各種各樣小孩哭鬧的場景。
這哪裡是收徒,分明就是索命!
“不必。”謝景塵脫口而出這兩字之後,意識到自己的語氣太過于生硬,于是再度補充道:“近來在修行上有所感悟,實在無暇去顧及這些。”
“胡鬧!”掌門猛地拍了下桌子,意識到自己的态度太過于強硬,于是緩和些說道:“其餘長老到了你這時候哪個不是座下好幾個親傳弟子的,如今你莫說親傳弟子,連個入門弟子都沒有。”
“如此下去,明輝峰豈非要絕脈?”
“這傳出去,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我這做師兄的失職。”
“日後,我該如何面對仙逝的師尊?”
哪有那麼誇張……
謝景塵悄悄在心中吐槽,但眼見掌門越說越氣憤,他自然也不會去觸他的眉頭,隻是捧着靈茶仔細品味着。
掌門說得口幹舌燥,一轉頭瞧見謝景塵正在怡然自得地品茶,一股無名火從心下燃起,但還未發作出來便被其壓制住。
拿起旁邊的茶盞一飲而盡,想來,他說得再多,再如何與他分析收徒的好處,謝景塵都是聽不進去的。
掌門長歎一口氣,說道:“你好好想清楚,過段時日我會再來。”
望着掌門遠去的背影,謝景塵一下子癱坐在椅子上。
收徒?
他可從來沒有想過,與其養小崽子倒不如多花些時間陪陪他的毛球們。
思及此處,他原本煩躁的心情好了大半。
腳步輕快地朝着後山的方向走去,行至半路便瞧見幾隻靈寵圍成一團。
「這是什麼東西?」一隻較為膽大的伸出爪子碰了碰眼前這圓滾滾,綠瑩瑩的東西,感覺到一片冰涼又急忙收回爪子,驚慌道:「它會咬人!」
「别瞎說,這東西沒有牙齒怎麼會咬人?」
「可我的手确确實實被咬了一下!」
「少見多怪了吧,這是妖獸蛋,你碰它自然是會被上面殘留的妖氣攻擊的。」
幾隻靈寵臉上不約而同呈現出疑惑的表情,見到它們的表情,小豹子往前走了一步甩着尾巴說道:「這上面的妖氣這麼厲害,肯定是一位大妖生出來的,估計是仙君帶回來的,過幾日,我們就會有新的小夥伴了!」
「哇嗚~」小狼飛快繞着蛋跑了一圈,這蛋的體積可比自己大上一圈,這孵出來豈不是比老大還要厲害?!
「那我們是不是應該把它孵出來?」雖然這東西長得和它們平日裡見到的雞蛋不大一樣,但都是蛋,想來孵化的道理應該是一樣的,隻要坐下去,用它們溫暖而又舒服的毛毛将其覆蓋住,就可以孵化出一隻隻小雞、啊不,是一隻、一隻?
「所以它到底是什麼妖來着?」
這個問題讓原本甩着尾巴的小豹子停頓了幾秒,它眨着眼睛仔細将這獸蛋上下看了好幾遍都沒能看出來。
「管他的,隻要孵出來不就知道它是什麼了。」說着,小豹子縱身一躍十分輕松的跳到蛋上,輕置豹臀,在接觸到獸蛋的一刹那突然慘叫:「這東西咬我屁股!!!」
眼看着它馬上又要從蛋上掉下來摔個屁.股墩,一隻大手将其牢牢接住。
将小豹子輕輕放下,謝景塵看向地上的獸蛋。
陽光照射在上方映出彩色的光芒,上方極為細緻的紋路清晰可見,他忍不住伸手将其小心翼翼地撿起。
感受着獸蛋傳來的溫度,想來是出生不久的。
用神識将周圍掃了一圈也沒有感應到附近有成年妖獸的氣息,也知道這是誰的蛋,如此粗心大意,居然丢在路中間,要是一個不小心磕破了怎麼辦。
毛球們看着謝景塵愈發皺緊的眉頭與沉下來的臉色,互相對視一眼,仙君好像生氣了呀。
被‘咬了屁.股’的小豹子站起身,姿勢怪異地跑開,其餘的見狀同樣腳底抹油地溜走。
總算是想好該如何這突然冒出來的獸蛋,謝景塵回過神來時就發現眼前的毛球們一個個都不見蹤影。
罷了,還是先安置好這枚獸蛋吧。
雖然不清楚該如何弄,但孵蛋嘛,總是殊途同歸的。
很快用稻草堆出一個和它大小差不多的窩,謝景塵将獸蛋放上去,心中升起幾分期待來。
後山的毛球球們撿到的時候都是幾個月大了,他還是第一次嘗試自己孵蛋,也不知道這裡頭會孵化出什麼樣的靈寵來。
興許是軟綿綿,怯生生的小雪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