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公務處理得太遲,孫權會讓仆人把客房整理出來,朝旭就和等在門口的星澤提一句,接着就在孫府住下,順便把孫府的帳一起算了,久而久之,那個客房居然漸漸變成了她的住所之一。
隻是每次她提到自己要留宿,星澤都會欲言又止,最後留下一句“得虧你夫君是伯言,換個男人誰忍得了。你回去自己和阿績解釋。”
随後駕着空蕩蕩的馬車離開。
朝旭記錄的速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潦草,季節進入秋天,孫權說想看一下她做的記錄。
于是朝旭将随身攜帶的小本子遞給了他。
對着她的鬼畫符,孫權陷入了長久的沉默。
“你想學寫字嗎?”
孫權沒有明說他看不懂她的字,但是這句話很明顯就是這個意思。
畢竟朝旭能讀會寫還會計算,甚至遇到孫府的總管有急事,還能接過來幫點忙。
他這句話隻可能是因為嫌棄她字醜。
“如果您覺得字醜,我可以回去找我夫君和阿績學習,他們的字好看。”
“......那我的字如何?”
朝旭眨眨眼,不明白他的意思,但還是如實回答:“很漂亮。”
他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那我教你如何?”
原來是這個意思嗎?
“會不會很麻煩您?我記得您也有很多公務要處理。”
“不會,隻要你想,我就能把時間留出來,我聽阿瓊說了,她搞不懂孫府的賬本,所以孫府的賬和事情都是你在處理,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我肯定會想辦法回贈。或者你如果看上了我藏品裡的什麼東西,直接拿走就好,你喜歡什麼我都能給你,未來你和伯言若是、若是有了孩子,我也能給他安排官職。”
這幾乎是把他能想到來的東西,都許諾給她了。
朝旭暗自吞了口唾沫。
但她又豈會不知道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
“條件是什麼?”
“給我一個機會。”他說,“一個可以把你從陸家搶走的機會。”
“将軍,我是什麼物品嗎?”
“什麼?”
“用‘搶’這個字......”朝旭知道孫權沒什麼惡意,就和徐瓊下意識嘴賤一樣,隻是這件事如果不說出來,她也會難受,“就好像我是一件物品,現在屬于伯言,之後就有可能屬于您。”
她不喜歡這個詞。
孫權似乎沒有料到她會有如此反應,抓耳撓腮了好一陣子後,他妥協似的吐出一口氣,然後重新凝視着她的眼睛,說道:
“我換個說法。請給我一個,讓我屬于你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