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終于回了!對不起啊寶寶!我真不是故意的,今天臨時領導派任務,實在是走不開,我不是故意說話不算數,你聽我解釋……”
男友語氣焦急,前晚他們确實約好了的。
程意一直站着等他說完,想到昨白天每隔幾小時發來的消息,他昨晚上肯定沒睡好。
突然覺得自己挺不是人的。
這令她想起第一次跟瞿博航戀愛,他們當初是大學社團認識的。
後來瞿博航打聽他們班課表,一有空時不時跑到他們院旁聽,每次還特意來早幫忙占位,就為了能夠坐在她身後,即使大冬天一有空依舊堅持不懈特意來找她。
這段關系是他主動的。俊男靓女惹得學院好生豔羨。說實話,程意其實有點顔控,要是當初少一點,這段關系都不可能同意。
戀愛上,程意幾乎費神的少。
或者,她想不起來有什麼能讓她費神的事。
兩人相處這麼多年,鮮少能有急眼的時候,這讓她覺得挺舒服,省力,在男女關系上,她需要這樣的感情,如果順利可以走到頭——
風平浪靜的。
“我回來倒頭就睡了,沒看手機,你專心工作你的,吃飯了麼?”
對面沉默了一會,聽到她後面那句關心的話,瞿博航動了動唇,才勉強說:“吃過了。”
他想不明白,擱别的女朋友,兩個月多終于見面,不應該激動滿心歡喜,甜甜蜜蜜的,他覺得程意像灘扔了塊石頭也見不到反應的死水。
這令他覺得有點無趣。
心裡升起來那縷愧疚轉而消逝了,莫名有了絲絲報複的快感。
“那後面有時間麼?”
“拍了這次,給團隊放了半個月假,都可以休息了。”
“我周末接你去玩好不好?”瞿博航聲音緩了,開心了,有點哀求的意思。
程意頓了下:“好。”
日上三竿,雲舒還沒起,雖然說是修了假,程意還是好好收拾了一番,打算去趟公司。
她公司人員精簡,純規模不大的小作坊,地址在南苑路27号樓首層,從外面看破破舊舊的,空間不大,團隊都是雲集的一群推心置腹,志投意合的夥伴。
将這部片子後續收尾弄好,今年就收工沒别的活了,已經進入十一月,年關前辦完,免得擠一堆,大家夥還能早早收拾體面回家過個年。
當初一窮二白,連啟動金都是她拼拼湊湊的,如今走過來越變越好,回看往路,确實太難了,都一起熬過了至暗時刻,能留下的每個人都珍貴,值得感恩。
他們不光是上下級,同事,更是日常好友夥伴。
程意不忍心看他們理想落空。
不過,今天出門實在沒看黃曆。
隻要不外出拍攝,程意一向講究。将自己收拾得妥善得體,也是一種自我愉悅方法。
她底子生得極好,五官清冷幹淨,但幾乎很難想象這樣一個漂亮女人在大街上撸起袖子幹架。
不過你要是認識熟了,并不意外,她脾氣向來不好。
程意挺惱的。
她今天一件絨絨羊羔毛大衣毀了,被潑了一身咖啡,棕褐色咖啡液順着胳膊往下流。
這男人走個路眼神鬼鬼祟祟,盯上一姑娘斜側衣服口袋裡的手機。
悄悄摸摸要伸手被程意發現了還死不承認,推了一把想跑,程意撞到旁邊路人,咖啡淋了一身,還險些直接跌倒在邊上煎餅攤,連人直接壓到熱騰騰滾燙的攤上。
這能忍?!
你大爺的,她火氣直冒,擦都不擦一下,追上去,揪住就是一巴掌。
“操,臭娘們我招你惹你了!”矮個男人被扇懵了,氣得牙癢癢沖上來。
罵誰?
我還操.你祖宗呢!程意暗罵。偏頭一閃,躲過結結實實一拳,握住手一扯,腳趁空隙猛踹在男人膝蓋上,對方咚地一聲跪在地上,差點摔個狗啃泥。
程意練家子,走南闖北早些年學過幾招防身,摘下圍巾将男人兩隻胳膊一捆。
特利落。
“喂,槿府路……對,這裡有人偷東西。”簡簡單單報完情況。
四周圍了一大群人。
挂了電話,都在寒風裡等,那男人怨氣深還在不停地罵。仿佛這樣就不用去局子了一樣。
罵她多管閑事,罵她各種下流惡心話。
程意油鹽不進,在心裡翻白眼,要多嫌棄有多嫌棄。
手邊上剛剛按到烙餅案子,火辣辣地疼,嘶了一聲。忍住想要暴揍他的沖動。
被男人持續噴糞,噴得腦瓜子一跳一跳的。
她放眼一掃,心裡煩躁已到達頂峰,正好瞥見旁邊不知何時停了一輛黑色車子,挺貴的。
鬼使神差下,走上前去,敲了敲後排車窗。
“你好,有火嗎?麻煩借個火。”
半天沒動靜,陳意看不清後排,卻能瞥見前面可見車窗駕駛位坐了個叔叔輩的中年男人,看模樣明顯是司機。
那司機轉頭像是詢問,随後得到指示,點了點頭。
降了這邊駕駛位車窗,遞來一個自己的火機。
“謝了,等會還你。”程意接過,在手裡轉了圈握住。
不知道是不是聽錯了,走之前好似裡面傳來一聲輕笑。
她沒心思關心後排坐的究竟是什麼人,自然也沒心情走到正前面一探究竟,關她什麼事。
右手手邊皮膚火燎燎的,被那貨吵得心煩意亂。
看他頭發跟枯草一樣。
“再多說一句,信不信我燒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