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藏在制衣匠那身後的那扇純黑色的門,在此刻才終于完整地展露在隊伍裡每個人的視線中。
挂在石壁上那些油燈仿佛能無情無盡地燃燒下去,連BOSS轟然倒下時,那過于龐大的身軀砸落在地面上時帶起的風都不能撼動分毫屬于它們的光亮。
但是當江止則操作着不喝牛奶來到門前時,他就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勁的地方。
原本站在身側的空有也側過了身。
不喝牛奶:“你也發現了。”
空有輕輕地“嗯”了一聲,角色側身的角度變得更大,原本應該順着他的動作重新流淌進來的光芒卻吝啬地不肯光顧這扇門前,就好像所有的亮色都被這抹靜靜伫立在此的黑色吞噬殆盡。
紅茶試圖推開這扇門,但是在點擊了門上唯一能彈出交互的地方後,他的屏幕上卻彈出了失敗的系統提示。
“系統說這裡被什麼東西封死了。”
江林也嘗試交互了一下,但是同樣也失敗了。
空有站得更遠了一些,幾乎快站到了原本BOSS待着的場中央,不喝牛奶則拉高了視角,更仔細地看起了這扇門的旁邊部分。
這扇門其實和剛剛進入制衣匠的工作間時推開的那扇有着很大的區别。幾乎是認真觀察起它的第一眼,異樣感就在江止則的心頭騰起。
它很窄,哪怕是身形大多趨近于健康身材的玩家在這扇門前都顯得有些擁擠,如果不是它的右側微微凸起的門把手,也許不會有人會把它當成門。
站在門前的不喝牛奶視角有限,拉到極限也隻能看到窄門的三分之二部分,江止則移動着鼠标再次自上而下看過這扇窄門,它帶着純黑的顔色站在這片石壁上,就好像真的是一扇完美無缺,等待有人來推開的門。
江林和紅茶都能嘗試推開這扇門,說明那個門把手确實是交□□。
江止則思索着,一邊江鼠标挪到了門把手上面——
“這個門把手的形狀是不是一個桃形?”
循着江止則的聲音,在場的三個人都看向了那個門把手。
雙木成林:“真的诶,難道第二個BOSS很有少女心?”
空有:“确實是桃形,但是……”
江止則的屏幕上也跳出了開門失敗的字樣,空有似乎發現了什麼,他走回到了大部隊身邊。
不喝牛奶:“發現什麼了?”
空有:“在這扇門的左側石壁上有一處凸起。”
江止則下意識随着他的話語向左側看去,在空有一語被點破後,那原本隐于暗色中的一點凸起也變得清晰了起來。
“那右側……”
“也有,不過是兩處。”空有回答道。
“這不像單純的石塊凸起。”江止則推了推自己并沒有滑落下來的眼睛,更像是一種想要看清的心理暗示,“看起來部分更像釘子。”
空有接過了話茬,“這樣一看,門把手更像是長釘擰成桃形。”
"蓋棺時用四顆鐵制的'壽釘',由木匠以斧頭将釘子楔人。"江止則點擊了一下左側那顆釘子,原本沒有交互選項的石壁随着他的動作忽然振動了起來——
“所以這根本不是門,這是一副棺材。”
☆
石壁振動的弧度在這扇門的真正身份被确認慢慢停了下來,那幾根釘子上彈出了新的交互選項。
【系統】請玩家确認是否要拔釘?
江止則選擇了“是”,左側的兩根釘子随着鼠标的确認落到了地上,在空曠的環境裡發出了兩聲并不同步的悶響。
“這不是鐵釘嗎?”江林好奇地看向地面,“我記得鐵定不應該是這種聲音吧。”
江止則:“這不是,這是骨釘。”
靜靜躺在地面上的是那兩枚散發着蒼白光芒的釘子,原本吸不進任何光源的地界,竟然奇迹般透過那兩根釘子折射到了外面油燈那宛若白晝一樣亮堂的光輝,将釘子表面上那些被打磨過的痕迹完全暴露了出來。
棺材闆依舊紋絲不動,江止則又将鼠标挪向了右側的那枚釘子。
“第二個BOSS應該是一位女性,釘棺遵循了男左女右的傳統——”
他一面解釋着,那根釘子也墜落到了地面上。
“我就說這門看着那麼邪乎。”江林不由得搓了搓手臂上泛起的雞皮疙瘩,“不過空有哥你眼力真好。”
“嗯,确實很好。”
江止則也認同了江林的這一句誇獎。
“謝——小心。”
空有的“謝謝”卡在半空中,在幾乎是秒切了話題的瞬間,屬于不喝牛奶的穿刺和空有的巨劍一同瞬發了技能。
随着那最後一根被拔出的桃形長釘落地,地面上原本的那些釘子也頃刻間就變成了一隻隻五毒怪。
紅茶的重劍劈上了它們沉重的甲殼,将仇恨穩穩地拉到了自己的身上。
江止則的穿刺捆住了這四隻由釘子變化成的五毒怪,方便紅茶拉群怪傷害和隊伍裡兩名輸出站樁打輸出。
“怎麼都是五毒怪?”空有掃飛一隻怪後發出了疑問。
“這些不是縫衣匠縫制的那些。”
不喝牛奶的劍向前一揮,被釋放出來的木火技能往五毒怪身上撲去,咬住了它們的皮囊。被點燃了的五毒怪發出了痛苦的尖細叫聲,更加激烈地攻擊着小隊裡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