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回到酒店的時候,電梯門一開就看到了背對着他們蹲在酒店房間門口,死死地盯着手機屏幕,手指飛快得敲打着屏幕都快敲出殘影的圓潤身影。
圓潤身影的對面還面對面地蹲着一道瘦削的身影,同樣低頭瞪着自己的手機屏幕。
艾小草頗為疑惑地走到王宇飛身後,擡手拍了下他的肩,好奇道:“你們蹲門口幹嘛呢?”
他的話音剛落,就看到面前圓潤的身影肉眼可見地抖了三抖。
王宇飛一扭頭見來人是艾小草,心有餘悸地拍了拍自己的胸膛。
“小草,你要吓死我啊,走路一點聲兒都沒有的。”
艾小草沒戴助聽器的時候就覺得王宇飛嗓門兒大,戴上助聽器後對于這一點更是有了深刻的認知。
“話說回來你和許生倆人這一大早的去哪兒了啊?”
“我和孟逸晨給你倆發消息沒一個人回的,電話也打不通,我差點都要報警以為你倆失蹤了!”
王宇飛抱怨完後,還特意向艾小草展示了一下自己的手機屏幕。
屏幕上是他跟艾小草的聊天界面,聊天界面裡他單方面地朝艾小草發了能有幾十條信息,讓艾小草不禁開始懷疑待會兒他的手機會不會因為消息過多而導緻卡頓。
“抱歉哈,昨晚我發燒了,我哥不放心就帶我上醫院挂水去了,我手機落在房間裡了,我哥手機在回來的路上剛好沒電了。”
為了印證艾小草的話,許生特意從兜裡掏出了黑屏開不了機的手機朝他們揮了揮。
艾小草朝王宇飛伸出了手,讓他看自己手背上還沒撕掉的膠布。
王宇飛聞言先是好一通慰問,随後站起來一把摟住艾小草的肩,語重心長道:“小草,我看你就是平時吃太少了所以才會生病的。”
“你看哥,從小到大幾乎就沒生過病!”
許生瞥了眼艾小草肩上的那隻手,在聽到王宇飛的自稱時,輕啧一聲,默默移開了視線。
孟逸晨站起來錘着自己蹲到發麻的腿,嘴裡還嘟囔了句:“也不知道前兩周是誰在我家擤了一下午的鼻涕,害得我晚上上廁所都沒紙用了。”
王宇飛冷不丁地被拆了台,沒忍住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反駁道:“我沒有,那是你記錯了!”
孟逸晨随口“噢”了一聲,聳了聳肩敷衍地附和了句:“你說是那就是吧。”
王宇飛沒好氣地沖他翻了個白眼,餘光瞄見艾小草耳朵上似乎有什麼東西。
“唉,小草,你耳朵上戴了什麼啊?”王宇飛一邊問,一邊偏頭湊近艾小草的耳朵,這才發現那裡居然戴着助聽器。
艾小草剛要開口,下一秒就被一道外力給拉走了。他茫然地擡頭,率先映入眼簾的便是許生緊繃的下颚線。
許生垂眼和他的視線對上,自然地松開了他的手腕,面不改色一本正經地解釋:“他剛感冒完沒多久,病毒還有傳染性。”
“你剛發完燒,抵抗力弱,靠太近可能會被傳染。”
王宇飛:……?
王宇飛目瞪口呆地看着許生擱那兒睜眼說瞎話。不是,你家兩周前感的冒,兩周後都好透了還能傳染的啊?
就連孟逸晨聽到許生這話,都沒忍住看了他好幾眼。
他倒是沒想到,許生竟然也是有點兒子搞笑天賦在身上的。
艾小草狐疑地仰頭望向許生,這種說法他還是頭一回聽到,感冒的病毒性真有這麼強?都好透了還能傳染?
他見許生表情淡定,絲毫看不出說謊的痕迹,不由得信了幾分。
不愧是他哥,見多識廣,真是太酷了!
回到剛才王宇飛問的問題,艾小草斟酌了一番,簡單地将情況跟王宇飛和孟逸晨解釋了一下,在解釋的同時,還不忘小心翼翼地觀察他們倆人的神色。
艾小草的内心無疑是緊張的,這份緊張讓他仿佛回到了初次見到許生就被他發現了秘密時的情形。
王宇飛和孟逸晨作為他從小到大以來第一次交到的朋友,讓他好不容易體會到了友誼的滋味,他不想失去他們倆個朋友,怕他們會因為自己的缺陷而遠離自己。
艾小草忐忑不安地等待着倆人的反應,手心也不自覺地沁出了層冷汗。
許生似是察覺到了他的情緒,不動聲色地握住了他的手腕。
艾小草無意識地絞着羽絨服下擺的手指頓了頓,随後松開了衣服下擺,自然地垂落在身側,任由許生握着他的手腕,原本焦躁難安的心竟也漸漸平複了下來。
兩人之間暗戳戳地互動并沒有引起對面倆人的注意。
王宇飛愣了幾秒後,不可思議地瞪大眼睛:“所以你是說,你在耳朵聽不清的情況下,成績還進步了這麼多是嗎?”
艾小草想過他們在得知事情後的所有反應,唯獨沒想到居然會是這種反應。
他的大腦霎時一片空白,隻能傻愣愣地看着王宇飛那張五官扭曲的圓臉點了點頭,随後換來了後者捂臉發出的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