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宇飛發現最近艾小草又恢複成了總是盯着一個地方發愣的狀态,甚至一天下來可能連張試卷都做不完。
他看着艾小草身前那張過了大半天隻做了一半的試卷,不由得吐槽道:“小草,說好的助我考去首都呢?”
“你再這樣下去,别到時我考去了你反倒落榜了!”
孟逸晨默默瞥了眼王宇飛那十題裡面隻對了一半不到的試卷,嘴角沒忍住抽搐了一下。
就你倆這半斤八兩的樣子,也别大哥笑二哥了。
自那天艾小草工地送飯後,許生直接連家都不回了,每天睡在工地。
他回去當晚等到淩晨都沒見到許生回家,還以為他出事了,連忙打了通電話過去。
電話那頭很快就被接了起來,許生的聲音聽起來很是疲憊。
許生解釋說這段時間工地忙,來回路上确實也不方便,他就幹脆直接睡工地宿舍了,等開學前再回去。
艾小草問他是不是因為自己白天的那番舉動,許生才不回來故意避着他的。
電話那頭短暫地沉默了一瞬後,回了句:“别瞎想,和你沒關系。”
那晚艾小草挂斷電話後,一個人躺在空蕩蕩的床上,睜眼看着天花闆直到天亮。
這麼想來那還是他住進許家後,第一次一個人睡。身旁陡然少了個人,聽不到那人近在咫尺的呼吸聲,倒是令他有些不習慣了。
他其實在聽到許生說這段時間不回來的時候,心裡在煩悶的同時又悄然松了口氣。
他怕許生事後問他自己白天為什麼會做出那番舉動。
說實話,艾小草自己心裡也不清楚。
他不明白自己的那番想法和舉動究竟是出于什麼心理,如果許生或者許建國真問起來,他怕是隻能啞口無言。
說是兄弟間的打鬧?
誰家兄弟會嘴唇貼着對方的脖子啊?
這話說出來艾小草自己都不信。
艾小草雖然不知道其他兄弟間是怎麼相處的,但他總覺得自己的那些想法似乎應該不是尋常兄弟該有的想法。
不知怎地,他倏得就想起了王宇飛的那句“你倆不會是gay子吧”的玩笑話。
他腦海裡又浮現出了許生說倆個男的也能談戀愛,就像男女間的戀愛一樣的場景。
想到這裡,艾小草在一片黑暗中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不會吧?
他怎麼可能喜歡他哥呢?
雖然他确實挺喜歡他哥的,但那也僅僅隻是出于弟弟對哥哥的喜愛,怎麼可能會是想要和他哥談戀愛的喜歡呢?
再說了,倆個男的怎麼……
艾小草飛快地将這個想法從腦海裡剔除了出去,他茫然地盯着天花闆,腦袋裡依舊亂成了一團漿糊。
所以他當時到底為什麼要那麼做呢?
艾小草聽見王宇飛的大嗓門兒,緩緩回神。
他看向王宇飛張了張嘴,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最終還是選擇閉上了嘴,搓了搓臉頰強打起精神。
“飛飛哥,别說你考上了我落榜了,開學的模拟考你先考過我了再說。”
王宇飛聞言蓦得瞪大了眼睛,對于艾小草把自己看扁了的态度極其不爽,不滿地嚷嚷了起來:“誰怕誰啊!模拟考你飛哥我一定會考過你的!等着瞧吧!”
孟逸晨見王宇飛被艾小草這麼一激,當真拿起筆埋頭苦寫了起來,不由得沖他比了個大拇指。
開學的前一天晚上,艾小草終于見到了許生的面。
許生比艾小草上次見到他時,臉部輪廓更加分明了。
等許生洗完澡換上短袖後,艾小草這才發現他哥手臂的肌肉線條似乎也更加明顯了,心底頓時又升起了一絲躁動。
許生見他的視線一直黏在自己身上目不轉睛的,沒忍住偏頭捏了把他的臉頰。
“怎麼?這麼久沒見到哥一下子認不出了?”
許生的語氣和神色平常,似乎那件事他并沒有放在心上,艾小草懸着的心也漸漸落了回去。
他朝許生彎起眼睛,笑得露出了兩顆虎牙。
“那可不嘛,太久沒見到哥,這一見突然發現哥又變帥了!”
許生至今還是沒能适應艾小草對他直球式的彩虹屁,揉了把他的腦袋便轉移了話題。
“這段日子我沒監督你,作業都寫完了嗎?”
艾小草剛剛還洋溢着笑意的小臉,瞬間垮了下去。
他心虛地移開視線,手腳并用地爬回床上,一掀被子鑽了進去,将腦袋蒙進被窩裡,悶聲道:“哥,我困了,晚安!”
一連串行雲流水的動作讓許生錯愕了一瞬,反應過來後上前抓住被沿往下拽,似笑非笑地俯視着躺在床上閉眼裝死的艾小草,從嘴裡一字一頓地吐出了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