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生不問還好,這一問惹得艾小草鼻子不禁泛起了酸,在心裡憋了一整天的委屈宛如開了閘的洪水般瞬間洩洪而出。
他直勾勾地盯着許生的眼睛,開口問他:“哥,你之前認識林歲嗎?”
許生對于艾小草的問題頗為詫異,但還是回道:“不認識。”他頓了頓,又補充了一句:“今天第一次見。”
艾小草聞言垂在身側的手倏得收緊,骨節因為過分用力泛起了白,連語氣都有些沖了起來。
“那你為什麼對她那麼特殊?”
他本以為許生對林歲的特殊可能是因為他們倆之前見過認識的緣故,不然他真的想不通為什麼許生會對林歲和對待其他人不一樣。
雖然他知道自己的想法可能有點偏激,畢竟許生不可能一直隻對他一個人好,一個人特殊,他也會有其他朋友,同樣也可以對别人好,對别人特殊。
盡管艾小草的理智在告誡自己不能這麼自私,他哥已經對他很好了,他不能這麼貪心得妄想一直霸占着他哥。
但他心裡頭就是覺得空落落的,委屈、失落,甚至還産生了一絲嫉妒的情緒。
他就是想要霸占他哥,想要他哥隻對自己一個人好,隻對自己一個人特殊,盡管他知道自己的這種想法是不對的,甚至有些偏執。
許生感到一頭霧水,目光在觸及到艾小草泛紅的眼尾後,眉心蹙得更緊,捧着他的臉用拇指輕輕摩挲起了他的眼尾。
“我對她哪兒特殊了?”
艾小草沒想到自己糾結了這麼久的問題,許生竟然絲毫沒有察覺。
一股怒氣霎時沖上心頭,理智被抛到腦後,他怒氣沖沖地将心底的不滿全部一口氣如倒豆子般朝着許生發洩了出來。
“人家明明是向我借書,結果你不聲不響地把你的書借給她幹嘛?”
“罰站的時候她還跟我在問你的事,我不開心,結果你轉頭又跟我問她的事,你們幹脆自己說去好了!”
“你還要跟我換位置,你就這麼想站她旁邊嗎?”
“是不是嫌我站你們中間礙着你倆交流了?”
艾小草吼着吼着總覺得好像哪裡有點不對勁,但此時的他正是情緒上頭的時候,也就沒有那個功夫去細思。
許生凝視着艾小草的眼神愈發深沉,捏着他下巴的手指不由得加重了幾分力道,掐得艾小草下巴的那塊皮膚都泛起了白。
“咚咚咚”幾聲大力的拍門聲倏然傳來,随之而來的是門外陳紅麗的聲音。
“艾小草,你們大晚上的嚷嚷什麼啊?”
“你們倆鬧矛盾了還是什麼啊?許生他打你了?”
陳紅麗的聲音急促,竟然罕見地流露出了擔憂和急切。
艾小草反應過來後,深吸了一口氣,盡量控制着自己的情緒故作輕松地大聲回道:“媽,沒事,我和我哥說事兒呢!”
他的話音剛落,拍門聲戛然而止,随後便是漸漸遠去的腳步聲。
腳步聲消失後,房間裡陷入了沉默。
經過陳紅麗的一打岔,艾小草也逐漸冷靜了下來,在意識到自己剛才咄咄逼人的語氣和态度後,心下一陣懊惱。
他垂下眼盯着自己的腳尖,不敢去看許生。
平心而論,許生對他已經很好了,是他自己貪心,想要自私地讓許生隻對他一個人好。
他不懂得感激也就算了,居然還有臉在這裡沖人家大吼大叫,他想想就覺得羞愧。
他見許生沉默了很久都沒有說話,以為他生氣了剛想道歉,一聲很低的笑聲突然從他頭頂傳來,下一秒,他便落入了熟悉的懷抱中。
許生的下巴蹭了蹭他的頭頂,一個很輕的吻落在了他的頭頂,輕到艾小草甚至沒有來得及反應。
“小狗這是吃醋了?”
許生調笑的話語惹得艾小草不滿地擡起頭一口咬上了他的頸側。
“我才不是小狗!”
艾小草下意識地沒有反駁許生嘴裡的吃醋這回事兒,他因為看到他哥對其他人好,不開心而産生了嫉妒的這種情緒,确實也隻能用吃醋這回事兒來解釋了。
許生疼得倒吸了一口涼氣,擡手掐着艾小草的後頸将人從自己脖子上拽開,挑眉道:“還說自己不是小狗?”
艾小草氣得直跳腳,剛要反駁,許生便捏了捏他的臉頰開口解釋了起來。
“借書那事兒我不是跟你說了嗎?你的那本寫了名字。”
“我……不想讓别人用寫了你名字的書。”
艾小草聞言眨了眨眼睛,詫異地望向許生,神色茫然顯然依舊沒有聽懂許生話裡的潛台詞。
許生見狀頓時有點氣結,在艾小草疑惑的眼神中,隻好硬梆梆地補充了一句:“别人用寫了你名字的書我不開心。”
“啊?”
許生沒去理會艾小草發出的疑問,繼續解釋:“我問她跟你說了什麼是因為我見你一直在和她說話。”
“而且你們還湊得那麼近,所以我才想讓你和我換個位置。”
“因為我……不喜歡你和别人那麼親近。”
艾小草頓時理解了,眼睛倏得一亮,看着許生漸漸泛起紅的耳尖,猛得将腦袋埋進他的頸窩,拱來拱去,像隻終于讨到了骨頭吃的小狗兒一樣歡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