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思考着來到初見時的房間,一打開開門,就看見一夜沒睡的韓非神色憔悴,眼底泛青,微微驚詫的擡眼說道。
“小師弟,怎麼這麼早來?”
以他小師弟的本事,想知道昨夜他遇刺很簡單,隻是沒想到來的比張良還早,估計是掐指時間來的。
蕭韶依照紫女的指示入座,相當淡定的開口。
“昨夜之事,師兄想來是十分難忘。”
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韓非在心底默默歎了口氣,通常情況下這位是不打算說了。
不過,能來一趟已經是在意他的表現了,誰讓他在紫蘭軒,而蕭韶偏偏不喜這裡呢。
“是呀,可謂是相當驚心動魄的一夜了。子房,一會陪我去走走吧。”
韓非一手托着下巴,有些散漫的對剛進來的張良道。
“是。”
張良愣了一下,雖然沒有想到自己一到就有任務,還是笑道。
有些無奈的看着他們把正事說完,蕭韶真也安靜的聽完,全當自己不存在。
不願吾牽扯進來,卻在邊緣試探,當真是矛盾。
蕭韶不在乎這不痛不癢的試探和算計,左右韓非與衛莊早就劃在自己的圈子裡了,稍微幫個忙也沒什麼。
更何況,他還是很期待‘他們’到來後的,場面。
帝星不屬,天命不眷,汝等會書寫出何種軌迹呢。
莫名的惡趣味讓名為‘人性’的部分産生了期待,在他們商議好了,蕭韶有些似笑非笑的道。
“韶曾為弄玉姑娘蔔過一卦,挂上所言,弄玉姑娘雙親仍在。”
端莊清麗的人聞言,柔軟的身姿一僵,放大的瞳孔象征主人的驚訝與小心翼翼的期待。
“先生所言可是真的?”
涉及到最喜愛的妹妹,一直沉默不語的紫女頓時緊張的問。
“自然是真的。”
蕭韶淡定的道,順便感應了一下韓非與衛莊的氣息變化。
蕭芸想要借着弄玉那位素未謀面的父親作為棋子打入内部,意圖壓下韓非的勢力,或者幹脆殺了他,這可不行。
韓非的位置,現在微妙的很,可不能這樣就沉默下去了。
“不知先生可否告知妾身,他們是誰?”
回過神來的弄玉,緊張的抓住裙擺,聲音輕輕的問。
“天機不可洩露,關鍵就在姑娘身上。”
“你們可以抓緊時間啊。”
蕭韶意味深長的道。
萬一蕭芸搶先一步真的拿捏了弄玉,加上她身上那個東西的幫助,成功的可能性是非常大的。
一旦韓王心神迷失,即便他後續成功解決了她,韓非估計也會被韓王徹底厭棄。
韓王安實在不是一個有自制力的君主。
他當然可以解決掉這些事,但他現在在釣魚,怎麼能輕舉妄動,驚擾魚兒呢,否則他也不會在斬斷因果之後才來的這般早。
就是為了打一個時間差呀。
沒有理會陷入沉思的人,事情解決了,蕭韶也沒打算留下。
“師兄,小莊,我要閉關了,時間不定。”
“唉,去吧去吧。”
韓非罷了罷手,表示知道,别人閉關都是好幾年才有一回,隻有這個三天兩頭就閉關一回。
偏偏每回還都有所收獲,熟悉的人對此早就麻木了。
一旁的衛莊點頭示意,也毫不在意,好似不經意的道。
“師哥也快到了。”
蓋聶到了,那位秦王也就不遠了,你要搞事就趁早,記得悠着一點。
“韶先行告退了。”
蕭韶臉色不變的點了點頭,行了一禮後就悠悠的走了,留下在房中的人思索着。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不知何時,衛莊已站在窗口。
在陽光的反射下,注意到了弄玉腰間佩戴的玉石,緩緩的道。
“火雨瑪瑙。”
在場衆人頗為意外的看着衛莊,臉上帶着些許疑惑。
“火雨瑪瑙,據聞與當年火雨山莊息息相關,而左司馬……”
見衆人不解,張良緩緩的說着相關資料。
“看來,左司馬與之,有未知的聯系呀。”
韓非轉着酒杯道。
“子房,走吧。一起的謎題也許就在那了。”
韓非若有所思的笑道。
依照性格,師弟既然表态不摻合進來,那所給出的線索必然是事情的答案,有必要多想呀。
回到蕭府,蕭韶中沐浴更衣後悠然的品茶,時不時撫摸着屬下帶來的小奶貓。
小貓小小一團,毛發柔軟舒适,灰中帶白。
一雙充滿靈氣的黑瞳直勾勾的盯着案上散落的三兩竹簡,竹簡上挂着繪有神秘紋路的流蘇銀鈴。
奶聲奶氣的‘喵喵’聲,讓人會心一笑。小爪子試探性的往竹簡哪裡夠,見蕭韶沒有阻止,十分大膽的溜出溫暖的懷抱。
正當小貓碰到球是,一雙修長如玉的手拾起,好心情的逗着貓咪,維持在小貓碰的到就是拿不到的高度,可以說十分惡趣味了。
小貓見此,不服輸的撲了一會,見實在夠不到,憤怒的喵了聲。
蕭韶聽後,清淺的笑了笑,滿室生輝。
以樂可不似拂曉那般好哄,不能逗太過了。
以樂拿到後将主人抛在腦後,一個勁兒的繞着鈴铛玩,覺得竹簡礙事,毫不猶豫的用爪子吧啦開,嫌棄的丢在一邊。
被丢棄的竹簡上赫然寫着:
父母緣淺,一生坎坷,早夭之命。
聽着聲音就知道,以樂手法之幹脆利索,全然不把世人驅之若赴的‘宿喻簡’當回事。
蕭韶倒也縱容着他,一手抱着心滿意足回來的以樂,一手拿着茶杯細細品味。
反正,‘宿喻簡’不過是他玩鬧之物。
當然,能能測算一人一生氣運之物自是極為珍貴的,更何況某人怕麻煩隻外流了九份,偏偏自出現至今也無人知曉其來曆,真真是有價無市。
師兄,韶破例把情報這般輕易的給出,你可要盡心呀。
和悠閑自得的蕭韶相比,韓非這邊的情形要肅穆的多。
兩人走到中途,就被司寇府的人來禀報,左司馬劉意死在家中。
兩人對視一眼,眼中劃過莫名的情緒,腳步不禁加快。
此地離左司馬府不遠,加快步伐,幾刻間便到了。
府上惶恐不安的人有些意外的看着兩人,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将人迎了進去。
司寇之位的好處還是很明顯的,至少韓非所提的要求與問題,府上的人都很盡心的滿足,包括那位,劉夫人。
在劉夫人離開後,韓非星瞳咪了咪,修長的手指摩擦着光潔的下巴,語氣平和的道。
“子房呀,你對百越知道多少。”
一旁素衣青衫,幹淨利落的潇灑公子聽後,整理了下思緒。
“當年我韓國征戰百越之地,領軍之人衆多,就連王上也親自征伐過……”
張良望了望從密室取出來的盒子,頓了頓,若有所思的道。
“當年軍中有傳言,已故的右司馬李開與火雨山莊大小姐相戀,故請人雕琢一枚瑪瑙,也就是——火雨瑪瑙。”
“而胡夫人,無論是試探劉大人死亡,還是在聽到時火雨瑪瑙時的反應……”
韓非鼓勵的看着眼前慢條斯理叙述的張良,詭異是感覺到了欣慰和成就感。
“韓兄……”
張良被這眼神看得有些惡寒,連忙打斷了韓非的思緒。
“咳,左司馬府想必有沒有什麼線索了,我們就先離開吧。”
韓非清咳了一聲,笑道。
張良狐疑的瞄了一眼,總覺得韓非在轉移話題。
兩人也不好在新喪的家中待的太久,将線索收集好,便帶着離開了。
在人離開後,劉家正式挂上白蟠發喪,府上的人低低的啜泣,不知是在哀悼亡者,還是在哀悼自己的未來。
入夜,一片缟素的劉府,一條輕靈的身影無聲無息的潛入了主院。
高雅靜谧的美人坐在燭火旁,手裡無意識的摩擦着一塊寶石,雙眼空洞的看向前方。
姣好的玉容很是疲憊,眉宇間添上的憂愁,讓人心疼。
一枚銀針悄然落在胡夫人身上,潛入的身影自黑暗中走出,在月下靜靜的走到胡夫人對面,緩緩跪坐。
黑衣的包裹使窈窕的身姿更誘人,一舉一動都帶着的優雅讓人怦然心動。
黑色的面紗遮住了美麗的臉龐,隻要見過那雙盈盈秋水,風情萬種的眼睛,沒人會懷疑那不是美人。
“奴家衣斐,此次奉令來向夫人尋個答案,唐突之處,還望見諒。”
妩媚動人中帶着沙啞的嗓音勾魂奪魄,刻意壓低的聲音更是讓人酥酥麻麻,面紅耳赤。
無論衣斐是如何讓胡夫人相信她的,最後的結果自然是滿意而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