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跟你當初的傷,有幾分相像。”
越止若有所思的道。
都不像是人間打鬥留下的痕迹。
而且,這位看着,貌似與他有些因果的樣子,可是,他的記憶裡沒有這個人才對。
“哦?”
妖君暗中提高了警惕,用妖力仔仔細細的探察這周圍環境,依舊沒有其他的氣息。
越止遵從了心裡的親近感,給他們喂了丹藥,跟好友一起把人抱遠,尋了一個山洞再行治療。
卦象是一切安好,不過誰知道繼續呆在這裡會不會突然冒出什麼妖魔鬼怪來。
一夜過去,強行運轉法力而暈了過去的人昏昏沉沉的醒來,鼻尖萦繞在一股淡淡的苦澀藥味,勉力睜開眼睛,一道白色的身影漸漸清晰。
這是……被人救了嗎。
雖然不合時宜,但感受到身體裡好了不少的傷勢,男子還是忍不住感歎人間确實有不同凡響的醫者。
“看來你的體質比我想象的要好上許多。”
端着碗進來的越止有些意外的看着已經清醒過來的人。
醒的挺早的,不愧是身具天命的人。
嗯,也不一定是人。
“多謝這位小兄弟相救,隻是不知我那位兄弟怎麼樣了。”
男子有些急切的想要起身。
“躺着,我家好友在給他運功。”
越止不容置疑的道,擡手把手裡的藥遞了過去。
他要下毒早在男子昏迷時就下了,不用等到現在,所以男子也很幹脆的一飲而盡。
“你家中可有什麼人能來照顧你的?”
道長貼心的接過藥碗,遞了一個手帕給他。
順手就把清水凝結的碗化開,語氣有些詭異的複雜。
“……”
男子沉默不語,臉上有些不經意的低落。
“無妨,你的仇家不找來就行。”
道長打斷了男子欲言又止的話,十分耿直的道。
雖然這人和他有幾分淵源,他也樂意救人救到底,但是真的來了仇家,他和好友不一定打得過。
親疏有别,他自是分的清的。
“阿衡放心,我布下了陣法,短時間内應該沒人找得到這裡。”
诃那扶着黑衣男子進來,小心的放在另一個病号旁邊,開始給醒了的那個把脈。
“他怎麼樣了?”
越止點了點頭,語氣平淡。
“你養的鳳凰蠱自然是極好的。”
诃那歎氣。
即使是越止這樣的天才,鳳凰蠱也是一生隻能練一個的,好不容易用自己的血肉養了一隻成功的,就這樣給了一個才見了一面的人,哪怕其中一個人跟他在某種意義上來說關系匪淺。
“不知兩位小兄弟在何處修行?楊某來日必定重謝。”
男子顯然也知道在人間能治好他和自家兄弟傷勢的東西不是凡物,語氣十分懇切。
“在下隻是一個小道士,你我有緣,重謝就不必了。”
道長面上不動聲色,心裡意味不明。
至于是什麼緣,這個緣分又有多少,就不好告訴他了。
他自己都沒理清腦子裡突然出現的記憶碎片是什麼呢。
诃那顯然也不想自家好友跟他們多加接觸,對于越止的想法隻有贊同的份。
男子隻好在心中暗自決定回去後偷偷查一下人在哪裡,好感謝這兩位雪中送炭的恩情。
這邊暫時安生,禦書房裡,天子在跟自家常年當失蹤人口的六叔有一搭沒一搭的下着棋。
“你就這麼急着把阿衡叫回來,是發生了什麼事嗎?”
容貌沒什麼變化的蕭瑟垂下微卷的睫毛,幽暗深邃的冰眸子慵懶的眯着。
“邊境戰事将起了。”
天子對着自家王叔歎了口氣,就自家弟弟的性子,他怎麼可能放心把人放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更别說,就是天子自己再不想承認,也不得不考慮自己已經出家修道還修出成果的弟弟能不能接受戰争的業力。
周圍的小國家在那日太和殿上比劍過後就一直蠢蠢欲動,按捺了這麼久,也到極限了。
“目光短淺。”
蕭瑟一言以蔽之,語氣沒有半分波瀾。
“畢竟隻是偏遠小國。”
天子本人也漫不經心。
又不是自家弟弟,誰會在意那些以為劍客在太和殿比劍就是皇室沒落的小國是不是目光短淺。
能到皇宮論劍的能是普通人嗎。
這一次是新一代的劍仙劍神,上一次也是劍仙。
但無一例外,都是跟皇室成員扯上關系的,還是謀反的關系。
“一日前,阿衡傳信回來,說是要救兩個人,然後又失蹤了。”
蕭瑟放下一枚棋子,一手撐着下颚。
“阿衡還是過于良善了。”
天子惋惜的落下一子。
“不好嗎?”
蕭瑟意味深長。
可不是嘛,當年就能為了自家兄長剜心刨血,也正因如此,那孩子才被送到他這裡養着。
“王叔所言甚是。”
天子擡眸,一老一少兩個狐狸對視一眼,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