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家夥跟着察覺到不對,立馬奶兇奶兇的眼神瞪向那些村民道:“不準說我爸爸!”
那些村民集體打了個顫,就跟那秋風中的落葉一般明顯,立馬換了副讨好陪笑的神色。朱剛烈忍不住啧啧稱奇,白甯也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沈連心下也忍不住有些疑惑,怎麼覺得這些村民對待他們和對待小家夥雙标的這麼明顯呢?
小家夥奶聲奶氣喚道:“爸爸,我可以吃這些瓜子仁嗎?”
沈蓮回了神。那些村民沒有擡起頭,但他仿佛仍感受了一陣陰森森的寒氣。
他無奈道:“吃吧吃吧,不要吃壞肚肚就行——”但老父親都快麻了,小家夥這個小肚肚就跟個無底洞似的,大概率是吃壞不了。
小家夥一聽爸爸答應了他,小肉手立馬抓起面前堆成小山似的瓜子仁,歡快地大快朵頤起來。不得不說,剝好了的瓜子仁吃起來就是暢快,得勁許多。
隻是那面前的瓜子仁,不管小家夥的速度有多麼快,那些村民剝的速度也越發快了,壓根就沒讓那瓜子仁小山落下去過。而桌上的瓜子盤也像是取之不盡一般,剝了那麼多也永遠還是剩那麼多。
沈蓮都無語了,心道這籠的籠主也太不認真了點吧,連如此明顯的bug都不顧了?!他終于看不下去了,覺得小家夥也吃得太多了吧,抓住了小家夥的小手道:“别吃了,寶寶已經吃夠多了。”
小家夥可憐巴巴的看着他道:“爸爸,讓我把剩下的吃完行不行?”
沈蓮皺了皺眉。小家夥舉起小肉手道:“就隻有面前這麼多啦,絕對不會再增多了哦——”說着奶聲奶氣對那些村民道:“伯伯嬸嬸們,不準再剝了哦。”
那些村民一股腦的小雞啄米式點頭。
沈蓮無奈,覺得這小家夥這麼乖、這麼軟的語氣,怎麼對這些村民來說,一聲聲就像威脅呢?他忍不住點了點小家夥的額頭歎了口氣道:“你上輩子怕不是個小豬托生吧?!”小家夥咯吱、咯吱笑起來。
等到小家夥終于将面前的瓜子仁小山吃完,這時隻聽最外面的人群歡呼起哄道:“新郎來接親了,新郎來接親了!”
周圍人群不禁紛紛站起身來,想看看新郎到底長什麼樣。沈蓮幾個也跟着站了起來。
隻見那新郎從人群外一瘸一拐走進來,個頭看着好像沒有一米六,身形胖乎乎的,眼神還有點不對勁。
沈蓮忍不住小聲道:“這新郎怎麼長這樣?!”
有村民聽見,在那翻白眼道:“長這樣怎麼了?!有點磕碜怎麼?!架不住人家家裡有錢啊!你們可知道這張大圓家裡給了羅小花家裡多少彩禮?”說着比了兩根手指道:“二十萬,整整二十萬彩禮!平常人家要多少年才能掙到這個數?像我們這種窮鄉僻壤的,一般彩禮也就兩三萬吧,就這一般人家都砸鍋賣鐵還拿不出呢!隻可惜張大圓家瞧不上我家閨女,要不然換我我也樂意!”
朱剛烈忍不住道:“可這不就是賣女兒嗎?!”
一旁村民道:“瞧你怎麼說話呢?!怎麼就是賣女兒了?!将女兒養到這麼大容易嗎?生女兒容易嗎?!嫁出去的女兒潑出去的水,以後就是别人家裡的人了,還要給别人生兒育女、照顧一家子老小了。二十萬彩禮怎麼了?!再加上我們小花多聰明,村裡唯一的大學生,可不就得值這個價。”
幾人不禁一陣無語,沒想到賣女兒也能這麼理直氣壯的。
朱剛烈在一旁摩拳嚯嚯道:“受不了了!這都什麼人啊!”别說是籠主了,就連他都想不管不顧和這些人拼命了!
白翎瞪了他一眼道:“員工守則忘記了嗎?!”
朱剛烈蔫嗒嗒的搭下了腦袋道:“記得呢——”
這時,隻見一四五十歲形容瘦削男子迎出來道:“哎呀,女婿這麼早就到啦!辛苦啦、辛苦啦,小花早就等着咯!”
說着上前一把扶住新郎,将他往堂屋帶。
這來人正是小花父親羅強生,個頭不高,還有些瘦骨伶仃的,但即使如此,新郎站他旁邊還比他矮一截,兩人攙着一個就像一根枯木枝攆着一個胖煤球,畫面還頗有幾分滑稽。
這羅強生樣貌說是形容枯槁也差不離了,眼下青黑、眼神渙散,一看就是平日裡生活作息極不自律的人,穿着一身紅色半舊西服不倫不類,卻莫名襯出幾分詭異的喜氣。
而這新郎張大圓本也眼神不對勁,走近了瞧越發清楚,有點類似于那種二傻子鬥雞眼,看着生像下一秒就會對着你流口水那種······兩人四隻眼,那眼神怎麼看怎麼不對勁。
這時,白翎冷聲道:“這羅強生是活人入籠!”
沈蓮:!!!
朱剛烈:!!!